我看了一下我所有的行李,竟然一个背包都装不满,想来我应该是第一个如此落魄的离开一个豪门的女人,想到这我竟然笑了笑,然后开始反省这种时候我居然还笑得出来,似乎做好准备离开这件事让我彻底的脱胎换骨。
我坐在沙发上开始回忆我和傅则慕之间的点滴,而我惊讶于我的平静,回忆走马观花的过,阿婆给我递过来退烧药的时候,才将我从回忆里捞出来。
阿婆说:“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我大口的喝着热水,将杯子放在茶几上,“不了,阿婆,我等下就要走了,晚饭您做些自己想吃的吧。”
阿婆突然间哽咽,没说出话来,她抚摸着自己的手背,似乎做错事的是她。
“囡囡,你要不要等傅先生回来?”
我点了点头,我自然是要等他回来的,我还有事情要通知他。
阿婆似乎误会了,她以为我的态度是在等傅则慕回来解释,他以为我们还有救。她开心的去准备饭菜,还烤了很多甜点,一边与我说着话,想让我变得开心起来。
我也在努力变得开心,我也确实该开心。
强子开着车来接我,他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到了。我起身看了看他停在夜色里的车,一闪一闪的亮着灯,我告诉他还要再等等,他说没关系。
天已经黑了,阿婆的晚饭也凉了又热,热了再凉。
然后我看到傅则慕的车子在遥远的公路上驶回来,我握了握手,像是在给自己勇气。
他把车子停在楼下,似乎是因为看到了强子的车,所以他都没来得及点一颗烟,就匆匆的走进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害怕我已经消失了。
阿婆迎上去,接过傅则慕的外套,小声说一句:“囡囡发烧了,现在吃过药,已经好了很多。”
傅则慕看到站在窗边的我,走过来,我看得到他眼中疲惫的神色,他问我:“窗边冷,过来些。”
我没有动,他伸手来拉我,我躲开了,坐在餐桌旁。
他也坐下,然后看到了摆放在他的位置上的我精心准备的礼物——照片。
他僵住了身子,手还放在椅子上没有拉开,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保持了一秒钟,然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似乎被我发现了这件事,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他说:“你还是知道了。”
我只是看着他,颓败的坐下,像是没了力气,只剩下一副骨架支撑着。
他没再抬头看我,而是一直低着头,将照片翻了过去盖住,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冷静。他说:“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我觉得可笑,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期望我能骗过自己,毫无理由的相信他?
“傅则慕,我们离婚吧。”
我的声音很轻,但我知道他听见了,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几不可见。
阿婆正在厨房盛汤,听到这句话,手上的勺子落到了地上。
清脆的一声响,她赶忙说着对不起,弯下腰去捡碎片。
一年前我在医院醒来,傅则慕拿出结婚证告诉我我们是合法夫妻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为什么他随身带着结婚证,因为结婚证只有在离婚的时候才有用。
王姨寄给我照片之后,我才终于确定,一年前我坠楼之前也是因为收到了这张照片才受到了刺激,坠下楼梯。坠楼之前我是决定好了和傅则慕离婚的,而他应该也是同意了的。
再同意一次,应该不难。
强子又给我打了电话,他问我可以准备走了吗?来得及赶去郑珊那里吃晚饭。
他是故意用这种轻松地语气和我说的,我想他也知道我现在已经在做着艰难的决定。
我告诉他我马上出来,他嗯了一声,启动了车子。
“离婚手续我们明天去办吧,今天我就不在这住了。”我起身,拿起背包。
傅则慕也缓缓站了起来,他说:“我送你。”
我想他一定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分明他已经听见强子来接我去郑珊那里,他要送我去哪呢?他顿了顿,有加了一句:“我送你出去吧。”
我很难再去形容那时候的氛围,我分明记得我应该有很多的话要说,伤人的话,愤怒的话……可到了那个时候,似乎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