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红叶也想到了这个办法,对着阵中的银楚宸道:“血阵可破。”
不错,只要阵中的人用鲜血在地面的杀阵上布一道血咒阵,下面的杀阵就可暂时被压制住,但弊端是,压制的时间与布阵用的鲜血多少有关。
白墨见银楚宸与红叶纷纷看向自己,而近在咫尺的银楚宸那双浅眸里,冷意如寒井,连他的倒影都映不出来,顿时感觉不妙,恶寒道:“我的?”
银楚宸没想过这家伙会这般想,面具下的眉头不自主皱了下。
白墨自然没有察觉,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斟酌了下,想来这事他自己也有那么点责任,要是这个时候不答应,只怕,也的确有些不够意思。
思来想去,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要几滴,还是……”
为了不让两位以为是自己小气,紧接着解释道:“我上次在麟凤堂受伤后,一直都头晕发虚,估计是贫血,多得只怕我也没有。”
说实话,上次他那么重的伤,流的血差不多能装半盆,想想都觉得心疼,当下这般说,实属没有半个字的假话。
说不定刚刚的晕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出息。”银楚宸一只手松开白墨,伸向阵外的红叶,“匕首一用。”
看来他是要用自己的血。
白墨虽有不服,但也没在这个时候再与对方辩解,其实他除了担心自己之前受伤失血过多没恢复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害怕被割那一刀,与生俱来就怕,就连打针,都能要他半条命。
红叶单手从腰间取下随身携带的匕首,朝银楚宸一抛,尚未收回手,脸上却骤然褪去了所有的血色,像是被一种极度恐怖的东西震慑到,不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
而银楚宸倒地之前,唯一想的是——用手中刚出鞘半寸的匕首,将突然朝他扑来的白墨劈死。
可已来不及。
一阵令人寒颤的劲风已先呼啸而至,伴着兽性的臭味,与一声几近撕裂长空的哀嚎。
趴在银楚宸身上的白墨,突然变得特别敏捷,双手在银楚宸胸膛几个撑扶,人便踏着对方的身体,迅疾爬了出去。
这时,猎阵上空已完全被一只庞然的绿毛大物遮挡,以银楚宸的角度,只能看到那怪物腹部不断颤抖的翠绿刺毛,而那硕大的四肢有着龙族的尖爪,正在他四周不停踩踏着,大地都被踩得颤抖,而那四肢所踩之地,似乎有刺刀烈火一般让它难以长时间驻足。
银楚宸自然知道是这猎阵束缚它的缘故,再不迟疑,身体立即自地面滑出一道白影,在那硕大尖爪踩踏而下时,身子悬浮着地面堪堪错过。
在出阵的瞬间,身形一动,再看时,人已在阵外单膝跪地,目光落在一侧白墨躲的大树上,杀意尽显,怒不可遏地骂道:“混蛋!”
刚刚白墨这个混蛋竟为了活命,拿他做了垫脚石。
且不说,若那怪物速度不够快,不能及时挡住杀阵上的尖石,只怕,白墨这鲁莽举动,早已害得他们两人被那尖石对穿了无数道。
这时的白墨刚刚脱险,惊魂未定,对银楚宸的怒骂浑不在意,就刚才那一幕,可谓是终生难忘。
当时银楚宸正分心去接红叶匕首,他就突然听见有婴儿的哭声,心下还纳闷这地方怎么会有小孩儿?
目光朝着那哭声遁去,就在峡谷口附近,可由于森林繁茂,他第一眼并未看到有什么,而是在他的一个眨眼间,峡谷口一侧突然腾出来一只巨大绿毛怪,张着血盆大口已直捕到面门。
他以前就说过——他这个人没啥特长,就是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他的反应与他的行动是出奇地一致,完全是出于本能。
待到脱险后,他的确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好意思,毕竟刚刚……想了想,该怎么给自己定义,最后他认为自己也就有那么一点不够义气,可转念一想,那种时候,牺牲一个人,总比两个人都被那东西吃了好。
听见银楚宸骂他,他从大树后缓缓探出半个头来,想去看对方情况,却不想他的目光只在银楚宸身上停了一秒不到,就惊恐的移动到了银楚宸的身后,将那只绿毛怪看了个清楚。
长得似鸟非鸟,因为有一颗硕大的鸟头,眼如隼,尖嘴赤红如鹦,似豹非豹,因为她身形如豹,只不过要比豹子大上许多倍,头顶有角,背脊上有一道至尾部的鳞甲,色泽比身体翠绿要深,呈墨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