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灯光下,眼泪无声的滑落,孟阳雨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他知道自己如果理智就不应该来找谢涯,而是应该把车开去派出所自首,可是他不敢,他才二十五岁,他不知道他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后会受多大的打击。
将被子裹在自己是身上,柔软的被窝令他高度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伴随着淡淡的香味渐渐入眠。
谢涯打完电话去客房看了一眼,没有关上灯,他想孟阳雨现在或许会怕黑。
“孟小子怎么了?”陆芳朝早就被惊醒,他瞌睡少,又浅眠,就谢涯和孟阳雨这动静,怎么可能不醒,只是没有出来罢了。
“外公,没什么,天亮再说,你快去睡,别感冒了。”谢涯没有深谈,这个时间点实在不适合多说。
陆芳朝也明白谢涯的意思,“嗯。”
“冷不冷?今晚降温了。”谢涯问道。
“我睡前就把收起来的被子拿出来盖着了,不会冷。”陆芳朝摆摆手。
“那就好,我上去睡了。”谢涯打了个哈欠。
等到床上躺下,感觉到冷意谢涯才在半梦半醒间记起他是下楼去干嘛的,但这会儿他已经完全不想再折腾了。
身旁的热源吸引着谢涯靠过去,潜意识里虽然知道这是季灵渠,季灵渠不喜欢随便和人接触,但这会儿谢涯已经完全顾不得这些,身体异常诚实的贴上去。
怀中突然被塞进一个人,手指触及到的皮肤微凉,季灵渠在睡梦中蹙了蹙眉,眼看就要醒过来,他怀中的人忽然贴着他蹭了蹭,一股淡雅清香的味道飘进季灵渠的鼻子里,倏然安抚住他敏感的神经,再次沉睡过去。
季灵渠睡到自然醒,刚一睁开眼睛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向来和他楚汉分界明白的谢涯这会儿居然安稳的窝在他怀中。
睡着的谢涯看起来比平时还要稚嫩些,睫毛又长又密,皮肤白皙有光泽,和季灵渠冷白的皮肤不同,谢涯的皮肤虽然白,但白里透红,健康有气色,他的眉和他的睫毛一样浓黑,如同墨染一般。
嘴巴微张着,隐隐可见洁白的牙齿,季灵渠遽然意识到自己的视线有些越矩,赶紧移开视线,怀中的温热竟让人有些留恋。
他将人推开,将所有被子都给谢涯盖上,从窗户纵身一跃,消失在熹微的晨光中,宛如一道转瞬即逝的白日流星。
谢涯是被热醒的,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胡乱缠着两床被子,他差点被困在里面。
睡过一觉醒来的孟阳雨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吃早饭时胃口依旧不小。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顿饭了,我一定要细细品味。”
谢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早饭刚吃一半,于队就带着人过来,孟阳雨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宛如一座雕塑。
“于队,吃早饭没?没有就一起吧。”谢涯对于队的态度很随意,不禁让对面的孟阳雨抬头看了他一眼。
“还没呢,好香,你自己做的?”于队也不见外地拉开椅子坐下。
“嗯,不过包子是外面买的。”谢涯给于队盛了一碗粥放下。
虽然战战兢兢,但孟阳雨好歹没浪费将早餐都吃光了,甚至还有点撑。
于队见状笑道:“你心态还挺好。”
“最后的早餐呢,不能糟蹋了老谢的劳动成果。”孟阳雨小声嘀咕道。
于队点了根烟,站在他旁边,“说说吧,怎么回事?”
大概是肚子吃饱了,孟阳雨现在情绪也很稳定,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这边讲完,那边刚检验完毕。
“于队,他车上没有发现血迹,也没有皮肤组织,毛发,衣料纤维等东西。”
于队皱了皱眉,徐徐吐出一口烟圈,那就奇了怪了,总不会有人无中生有诬陷自己这种事情。
没过多久,案发现场那边的警察也打过来电话说:“现场并没有发生过车祸的痕迹。”
孟阳雨难以置信,“我……我真的撞死人了!是个男人,应该和老谢差不多高,三十岁上下,我……我总不可能是做梦撞死的吧?”
没有尸体,也没有血迹,甚至连孟阳雨的车都是完好无损的状态,纵然匪夷所思,但显然一切都指向他没有撞死人这个结果。
“怎么了?”谢涯见孟阳雨垂头丧气的从房间里出来,走上前询问道。
因为孟阳雨坚持自己撞死了人,于队便叫他画出死者的肖像,孟阳雨进去后没多久便出来了。
“我……”孟阳雨懊恼的顿了顿说:“我记不清他长什么模样了。”
于队叼着烟出来,对谢涯说:“我建议你带你朋友去检查一下精神状况。”
孟阳雨一听见这话就想反驳自己没问题,可昨晚到现在经历的这一系列事情,又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