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连唐誉都停下筷子,浑圆的眼珠子好奇地盯着姐姐和姐夫,唐楚楚低下头死死咬着唇,正在酝酿之际。
坐在她旁边的赵倾替她开了口:“楚楚的确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没怎么联系。”
唐教授终于放下筷子,正襟危坐,赵倾迎上唐教授的目光对他说:“我和楚楚离婚了。”
第9章
赵倾说完离婚后,整个客厅都静止了。
他顿了下继而说道:“我提的,我不想安于现状,打算出去闯闯,所以也没那么多心思兼顾家庭,更不想耽误楚楚。”
唐楚楚低着头眼眶顿时就红了,反了,全都反了,明明应该她来说,明明是她提的,明明说好把责任推到她身上的,结果赵倾没有任何商量全部揽了过去,导致唐教授本来升起的怒火,因着女儿那副要哭的表情,硬是憋着没发作。
如果刚才这番话换做是唐楚楚来说,唐教授一定当场拍桌子痛斥女儿胡闹,可现在的情况是,女儿被人甩了,唐教授又不可能把赵倾打一顿,只能开了瓶白酒,自个儿喝了起来。
唐妈妈一时接受不了,跌跌撞撞站起身回了房,就连唐誉看赵倾的眼神都暗淡了。
当然这顿饭也就不欢而散了,赵倾临走时,给唐教授举了一躬低沉地说了句:“对不起,爸。”便转身拉开门。
唐教授拿着酒杯的手都在颤抖,这个女婿起初他是不太同意的,但从来不是因为赵倾这个人,而是担心他的家庭,但自从女儿跟了他以后,唐教授清楚赵倾对她保护得很好,一直没有让楚楚接触他的家里人。
唐教授本来就很喜欢赵倾,日子久了,更是拿他当亲儿子待,这突然说离就离了,唐教授从情感上根本接受不了,况且两人才结婚一年多。
唐楚楚看赵倾走后,便追了出去,一直跑到楼下,在赵倾上车前,往他车门前一拦气冲冲地说:“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把责任推在我身上吗?你干吗要这样说?”
赵倾冷冷地垂眸看着她红通通的眼圈:“你想被骂?”
她不想,实际上她很怕被唐教授骂,可这个决定是她提出来的,她不是没有担当的人。
赵倾有些不耐地说:“我提都提了,就这样吧。”
唐楚楚紧紧握着拳头抬起头看他:“你老实告诉我医院那边为什么要离开?是不是孟广德对你做了什么?”
赵倾皱了下眉,深邃的眉峰中间泛起几道严厉的褶皱:“我好像有什么打算没有必要向你汇报吧?让开,我要走了。”
赵倾的语气突然变得疏离且冷淡,拉了她一下,唐楚楚一把甩开他,眼泪立马就溢了出来:“你到底什么意思?赵倾你疯了吗?你学医八年说放弃就放弃?你以为闹着玩吗?你付出这么多年难道就这样算了?”
赵倾面色阴沉,高大的身影立在她面前,眼里盛着愠怒:“你说不出口的事情,我今天也帮你说了,以后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说完强行拉开唐楚楚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唐楚楚的眼泪滑落下来,转身就一脚踢在他的车门上:“好啊,没瓜葛就没瓜葛,那你赶紧把你的东西拿走啊,我以后再管你的事情我就不姓唐!”
赵倾侧了她一眼,月光下,唐楚楚白净的脸上全是泪痕,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跑出来急,连件外套都没穿,小细胳膊还不停发颤。
赵倾张了张嘴,最后又狠了狠心把话吞了回去,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直到看见赵倾的车尾灯离自己越来越远,唐楚楚才突然感觉自己像断了线的风筝,浑身上下的力气一点点消失,无力地缩成一团。
这是离婚三个多月以来,唐楚楚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个事实,她和赵倾真的已经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分开了。
他刚才对她的决绝,还有那么迫切想离开的心情,就仿佛是一个终于还清债的人,急于脱离苦海,所以她提出离婚的那一刻,他是如释负重吗?才会那么爽快的答应,甚至不给她一点余地就将她带去了民政局。
风凉飕飕地吹在她的身上,吹干了她脸上的泪,也终于将她的意识吹得清醒了一点。
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她问过赵倾以后想做什么?他说不知道,反问她。
她雄赳赳气昂昂地说要做一个知名的舞蹈家。
在赵倾16岁那年,宁市发生了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一辆公交车翻车导致全车九死十八伤,车下三人被压或拖拽至死,事故发生地就在他们放学的那条路上。
赵倾和阮初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她坐在阮初姐姐的后座,突然一声巨大的响声仿若爆炸一样惊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