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遗产继承、接受赠与等胎儿利益保护的,胎儿视为具有民事权利能力。因此,这部分继承份额将被保留起来,一旦孩子出生活着,那就正式办理继承手续,如果孩子出生是死体,那保留的份额才会被收回,继续按照法定继承重新办理。
庭审结束,蒋文秀虽脸色苍白,但仍旧干练而落落大方,只是董敏,忍不住情绪崩溃,哭着质问起董老爷子来。
事实明摆在眼前,正是因为董老爷子同意了亲权鉴定这件事,才能让陈晴美反败为胜。
在此之前,蒋文秀和董敏,想必是全心全意信任着董老爷子,才会压根没有想到他竟然成了陈晴美的突破口。
蒋文秀和董敏没有防备过董老爷子,认为他和她们是站在一个战壕的,却没想到却反身被这位战壕里的“战友”背后放了冷枪。
这种全心全意信任着一个人却被彻底背叛的感觉,大概除了当事人外,旁人都没法说感同身受了。
“爷爷,我和妈妈这些年是怎么对你的?你的心是肉长的吗?你口口声声说妈妈才是你唯一认可的儿媳,可背后却早偷偷站在小三那边去了!”董敏自觉自己感情被爷爷欺骗,一双眼睛除了眼泪就是失望和不可置信。
“你中风以后腿脚不便的那些时候,一开始脾气差,根本不让护工近身,你想想都是谁给你每天擦身换洗端茶送饭的?妈妈宁可放弃了好几个公司对外并购的好机会,也一直陪在你的身边,鞍前马后的伺候,偶尔还要容忍你的坏脾气。妈妈有过一句怨言吗?”
“口口声声说着我是你唯一的孙女,可实际呢?爷爷,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爷爷,从此以后,我董敏就没有爷爷了。”董敏为人虽然骄纵,但关键时刻,也有着母亲蒋文秀的风范,她语气刚烈而拒绝,“我会去改妈妈的姓,从今往后,没有董敏这个人了,只有蒋敏。”她自嘲地笑着,“反正你也不在乎董家有没有我这个女孩,毕竟你们董家,已经有后了。”
“还有你们,你们这些为这种小三代言的律师,你们没有良心吗?”董敏看向钱恒包锐和成瑶,“我诅咒你们以后都遇到被人劈腿出轨,永生永世不幸福!你们为了钱,根本没有道德!法律?!法律就是个笑话!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正义,法律只是你们这些下三滥人的遮羞布!《婚姻法》根本不保护婚姻,保护的是那些小三的孩子!”
“敏敏,不要再说了。”
董敏情绪激烈,然而蒋文秀虽然面色不好,但神情仍旧镇定,她对钱恒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歉意,这才拉着董敏离开。
她很清楚,律师也不过是一种职业,代理什么人,也并非表明律师自己的私人立场,因此泾渭分明,直到最后,也没有朝钱恒和成瑶有过任何迁怒。
“是我大意,错估了人性,错判了亲情。但凡我警觉一点,阻拦你们,让你们没有机会接触到我公公,或者和我公公打打感情牌,或许也不是这个结果。”
“但不论任何事,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这件事是我疏忽,我也愿赌服输。”蒋文秀说完,垂下了视线,“敏敏,这节课,也是你人生里的一课。妈妈不能一直过分保护你,你也应该长大了。”
即便此刻,她仍旧得体而大方,让成瑶更是心生佩服、同情以及难以言喻的羞愧。
一审判决,当庭证明了亲子关系的存在,那陈晴美这个孩子,只要活着生下来,不论如何都能分到丰厚的遗产,蒋文秀和董敏就算上诉,也撑死只能在继承的份额上扯扯皮做做文章了。
这个案子,虽然只是一审,但大局已定。
可为陈晴美这种人代理,即便赢了,似乎也一点高兴不起来,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难道这就是律师的工作吗?自己这份工作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律师的价值,到底在什么地方?
回律所的路上,成瑶便有些闷闷不乐。钱恒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相当处变不惊,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成瑶两眼,最兴奋的要数包锐了。
“我们这个案例,利用亲权鉴定和证据链在生父身体组织完全灭失的情况下证明亲子关系的,我感觉能上个年度家事案例经典案例啊……另外这次的律师费还挺丰厚的,我准备去换个车了,你们觉得什么车好?我想买个奥迪,但人家说奥迪车车主最容易出轨,我觉得彩头不好,要不买个沃尔沃?”
……
——
成瑶这种怅然若失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下班。
这两天,秦沁外出回来了,威震天便也还给了她,如今再回家,就连个可以撸的狗子都没有了,一想到这里,成瑶只觉得更丧了……
倒是钱恒,十分冷淡地婉拒了陈晴美为表感谢的饭局。然后一个内线电话,把成瑶叫进了办公室。
成瑶战战兢兢的,怕是又有什么事做的不到位要被钱恒教训。
结果自己刚坐下,钱恒拉开抽屉,丢了一大块巧克力过来,他侧开了目光,语气有些不自然:“快吃。”
成瑶:???
钱恒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给自己吃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