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进来了”接着便是推门的声音,未安见绎逝和涩缪抬着洗澡水进来,也只好放弃和青莲解释,叹了口气,无力的看着绎逝和涩缪摆好洗澡水,架好屏风
“少爷,要搓背吗?”内房已经被绎逝用屏风隔出了一个小空间,未安无力的看了眼绎逝,又看看兀自上了床的青莲,摇摇头,把绎逝摒退了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绎逝慢慢的退了出去,未安又自己拿了里衣走了进去,然后一个人洗头,刚洗干净头,未安就迫不及待的坐进了浴桶里,骑了一天的马,两条腿已经感觉不是自己的了,坐进浴桶里,温热的水熨烫着乏力的肌肤,未安舒服的吐口气,闭上了眼
青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本以为未安沐浴过后会回来再和自己说话,可等了一刻钟了也没反应,青莲以为他在泡澡,于是又在床上翻了一会,可过了很久还是没回来,而且也没声音,一阵疑惑,咻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挑开床帐下了床!
青莲有些无语,他是累到什么程度,居然洗个澡也会睡着,青莲在入口站着,看见两手搭在浴桶边缘,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落在浴桶外,头靠着浴桶,闭上眼无声无息的未安一阵叹气!
青莲还是认命的走了进去,靠近他,浸在水里的肌肤红润有光泽,被烛光的照耀下反着温润的水色,青莲忽略掉这是一副如何旖旎的画面,左手拉起右手袖子,右手去推未安的肩膀;“未安,你醒醒,在水里睡会着凉”
被推动的人依旧没反应,青莲无奈,只能抽过一旁的毛巾,一手将未安拉起来,一手把毛巾围在他的私密部位,将他拖离了浴桶,去拉他的时候青莲才发觉,浴桶里的水已经没什么温度,如果自己睡着了,这个人极有可能淹死在浴桶里
将浑身是水珠的未安放在床边站着,一手扶他一手给他擦身体,青莲很佩服他,平时警觉性挺高的,怎么在这时候就像头死猪一样,服侍你就算了,但是你能不能配合一点,别一个劲的往我身上倒啊!
青莲为难的给未安擦干身体,才慢慢的扶着他躺在了床上,放稳他,青莲呼口气,看着由于自己被未安一个劲蹭而弄湿的里衣,又去换了一件,这才拿着干毛巾给未安擦头发
让未安的头枕在自己腿上,青莲力度适中的给他擦头发,这个人的长发又黑又亮,手感也不错!
虽然他出去陪一个女人陪了一天滚回来了还要自己服侍,但是青莲也不觉得恼,因为不管怎么样,能见到他最私密一面的人,只有他!
青莲嘴边有温和的笑,尽管等他头发干等了一个时辰,可是青莲还是知足的抱着他的夫君,睡得安然,一夜无梦!
黑幕降临总是神秘人商量不可告人事件的最合适时间,某处大宅的某处角落只有明明灭灭的烛光在摇晃,连院子都是寂静的冷清
房间有两个男人,一个坐在书案旁背对着站在一旁低着头态度恭敬的男人,只见他一身黑色蟒袍委地,气质沉稳,霸气外露
站在一旁的男人时不时的抬起头看,却是不说话,表情也是平淡,一身藏青色袍子衬得他面冠如玉,皮肤白皙,只是单单往那一站,他温润的气质好像潺潺溪水,怎么也挡不住
“听说未安那小子最近和丞相府的那位小姐走的很近?”男子嘴角勾起邪气一笑,蛮不在乎的语气听得男人心惊胆战
“主子明察,未安一定是念着丞相对他有恩,才、、、、”男子的话在那人忽然转回来的脸咽在了喉咙口,低眉看了眼那人英俊的面孔,吞下了所有的解释
男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对着他,双手反在腰后,嘴边一抹邪笑,表情更是漫不经心:“呵呵,朕还以为他是在寻求庇护呢、、、、桃夭,你大可不必用着如此害怕的眼神看着朕,未安这人,花天酒地浪荡成性,如果不是未家支撑着他,他也能在京城称霸王?朕倒是想看看,他的骨子是不是跟他风流的性子一样硬,经不经得起朕的软磨硬泡”桃夭听着他不冷不热的话却是冷汗直流,未安这个人是什么样子他知道,眼前这个人也知道,兄弟不是白做,未安除了耍耍嘴皮子,其余的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把他的狼子野心打开了来告诉他,让他知道,不成器的未安是他的目标
“皇上,未安他、、、、”他会怎么样?或者不会怎么样桃夭都不知道,人在危险面前是会本能的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选择能保护自己的港湾,就算未安不成器也一样,那是他的本能
“桃夭,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说朕了解你吗?”此人正是当今圣上倾国,他的嘴角还是邪气的笑,烛光在他英俊的脸上斑驳,桃夭却不敢抬头看
垂下来的双手无意识的紧握,桃夭低着头,暗暗发惊,不了解吗?怎么会不了解,果然,像是知道桃夭所想一样,倾国再次开口:“朕知道你,你可以和未安共患难,却不能共生死,所以桃夭,朕知道你的选择”
就是这样,这个王朝中最有权力最至高无上的男人,掌握着他和未安所有的弱点,他们就像蚂蚁,被捏在他的手心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倾国却是看戏一样的看着低着头的桃夭,听着他由于颤抖而没有力气的语言:“皇上,求你放过未安”
“哈哈哈、、、、未安果然是好样的,懦弱的要自己的兄弟为他求情,你既然知道他不配合朕他会有什么下场,与其求别人,还不如求求他自己?桃夭,你是朕的臣子,也是朕的伴读,朕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去给未安通风报信,朕全看你”这个人就是这样,胸有成足的可以将所有人当成耍戏的猴子,似乎所有人的选择,都在他的一手掌控下
“可是、、、可是至今为止,他都不相信,陷害他的人是、、、、是他在乎的人啊!懦弱不是他的错,可是他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勇敢了,皇上,他单方面的世界里,没有权力,只有兄弟啊”
桃夭低沉的话语一直在倾国耳畔飘荡,一字一字的撞进他的耳蜗,让他产生耳鸣,而一刹那的疑惑,也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跟朕套交情?你从小就跟着朕,朕说出的话有收回的一次吗?你不知道皇家情比权薄,没有真情可言吗?桃夭,在朕动手之前,你还是想想,要怎么劝服未安,把东西交给朕”
是的,他的眼里只有皇家,只有那个皇位,在他主动介入未安的时候,自己不就猜到了吗?他为的,只是那个一事无成的未安手里一件能改变他和花冷醉僵持的局面的东西
未家是世代为朝廷提供药材的最大供应商,所以很小的时候,未安就和桃夭他们认识,倾国是十岁的时候继承的皇位,在没有继承皇位之前,他还是一个躲在先帝身后弱弱的看世间的皇子,就像是一只小鹰,只要脱离了老鹰的怀抱,就会摔死在万丈深渊里,倾城是二皇子,很多事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只是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守卫沐家守卫自己的兄长,十二岁那一年,听未安说他要去西边寻找一种在医书上被写的神乎其神的东西,他和倾城很是好奇,就一起跟了去,但是刚出京城,他们三人就因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镳,约定十八岁那一年在京城会合,他们走的那一年是十三岁,隔了五年没见,大家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未安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也在那一年,倾国和他们三人结拜成兄弟,更在那一刻,一向相信倾国的桃夭产生了他忠贞臣子生涯的第一次疑惑
现在,被自己压在记忆深处的疑惑终于浮出了水面,成了现实,倾国和未安结拜成兄弟,果然是为了未安手里的东西
烛光下,桃夭的脸色灰白:“所以未安见不到王爷,也是皇上的命令?”
黑色的蟒袍在烛火下摇曳生光,华丽万分,主子的语气却淡的出奇:“你也不是太笨,皇弟的好心经常对错人,所以为了不让他为难,朕只好替他做选择”
桃夭闭上眼,深吸口气,压下心中起伏,如果这些话让未安听见,他的心情该怎么样?
当日未安来找自己,他的心情自己不是已经感觉到了吗?
“皇上,请回吧”有些事该做选择了不是吗?他知道他的弱点,知道自己,只能陪着未安共患难,不能共生死
倾国一甩袖子,蟒袍浮动,淡香暗生:“你考虑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说罢转身离开,门外有人在等候,见倾国从房内出来,连忙迎了上去:“皇上”声音尖细的像是只鸭子
“王公公,回宫”径自离开,王公公回头,门口是面如死灰的桃夭,烛光下,他的身影即单薄又落寞!
“桃大人,告辞”施以一礼,王公公跟上倾国的脚步离去,桃夭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凉风下,是谁的心事像半层窗纸薄,被风一吹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