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曼舒了一口气。
当天晚上所有的到访宾客都被清查了一遍,一无所获。无奈之下只能暂时把人放走。
玛丁和布里曼坐在中院的走廊里。
这里有个葡萄架,但是冬天已经干枯了,月光朗朗地从虬劲的枝丫上照下来,已是夜深处。
“说真的,阿曼,我很庆幸挨枪子的不是你。”玛丁道。
布里曼脸上勉强挂上了一丝笑:“这是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还算有地位的?”
“我不知道。”玛丁道,在这迷乱的深夜,一些心绪在他心间流淌着,“从那么多人都相继从我身边离开以后,我不敢再相信什么。有时候我觉得我心中空无一物……但对你,我的确是有所特别的。”
布里曼低垂的头抬了起来,黯淡的眼神映上了月亮的莹莹亮光。
“——你是我珍贵的朋友。”
布里曼愣了一下,终于一只手伸出,揽住玛丁的后背:“谢谢你。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我希望我们的情谊是不变的。”
“这是自然。”
……
肖生站在城堡高高的楼层,贴近玻璃窗,看着他的主人和布里曼谈话。
他的身后一片漆黑,家具隐在光照不到的朦胧阴影里,有些影影绰绰的可怕。
他的脸在月光下过分地苍白和平淡,显得有些冷肃和不近人情。
镜片下狭长的黑眸闪过莫知名的冷意和凛冽,但又一闪即逝。
安托万第二天就醒来了,只不过行动还是有些不便。
不能下床,不能走动,衣食都需要人照料。
“给殿下添麻烦了。”他说话的时候,嘴唇是干的,有些苍白和干裂。
布里曼把床边的茶水给他端到面前:“说这些做什么,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难道还缺你这点衣食,我的命还值不了这点钱?”
布里曼的调侃把安托万逗笑了,笑两下就扯到了伤口,脸色一瞬间变白。
布里曼有些着急地扶住他,把茶水都放到了一遍。
青年缓过神来,脸色稍霁。他浅蓝色的中长发在阳光下泛着美好的颜色,语调轻轻地道:“其实殿下是很好的一个人。”
布里曼被这话弄得十分不好意思,他也不知道自己脸红没红,强崩着脸嘴硬道:“难道你之前觉得我不好?”
“也不是,”安托万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冬景,“只是觉得殿下太执着于一件事了。”
布里曼难得地沉默下来。
“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能做伊桑的谋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