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醍在壁炉边烤过了火候,睡醒午觉喝了一大杯冰可乐,还是觉得口干舌燥,干脆出来凉快凉快。因为麦克放假回家了,郭伯也不在,剩下菜菜一个人忙里忙外,便有些顾不过来,再加上这几天连续降雪,院子里的积雪就没有及时清理。出来凉快的龙醍见房前一层厚厚的积雪,寻思着这种力气活不好留给小女生,于是就去工具屋拿了雪铲和扫把。结果不仅没凉快,反而忙了一身汗,感觉后背都溻透了。自来与身娇体弱不搭杠的龙哥干脆脱了棉衣,摘了围巾,好好降降温。在花房侍弄那些兰花的张景听到“砰”地一声震响,感觉花房玻璃都跟着颤了颤,便循声出来了,想看看谁关个车门关的地动山摇的,结果先看到冰天雪地里的龙醍穿着一身单衣向外张望,手里拖着把大雪铲,好像要搞偷袭把来客拍死似的。张景:“小鸟崽,你的羽毛呢?”龙醍回头望了一眼天台上的人,回了声“我不冷”,又扭过头去往门外看,不知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张景不在和他说笑:“去把衣服穿上。”龙醍忙着围观小黑驴尥蹶子,没听出他家神仙叔叔那酷似家长叮嘱熊孩子的语调,一边看热闹一边小声感叹,俊脸配合做出蛋疼的表情,好像被揍的人是他一样:“哎哟我去,下手真狠……哎呀……比野猴子还泼……哎呀……还好不是我对象!”这一声由衷的庆幸惊动了门外的人,两手提着礼品没手控制小黑驴的张天琪和那头比野猴子还泼的小黑驴一起看了过去。龙醍倏地缩回脑袋,扛起雪铲瞬移回窗前埋头铲雪,假装那个看热闹被人发现的人不是他。“这是你小叔家吧?”钱宁还挂在张天琪背上,只不过松开了扭他脸皮的手,蹙着小眉头似在回想什么。“嗯,怎么了?”“刚才进去那个是什么人?”“他跑的太快了,没看清楚。”“……我好像在哪见过他。”“你先下来,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钱宁跳下地,转过身来又踩了张天琪一脚,这才从他手里接过一个礼盒提在手里。张天琪空出手来揉了揉自己被扭红的脸皮,顺便提醒了他一声:“你的脸。”钱宁沉淀了一下情绪,再抬眸已经换上了得体的表情。两人结伴走进院子,仿佛刚才扭成一团的不是他们一样。龙醍低着头吭哧吭哧的铲雪,没有引客人进去,打招呼都没有完全抬起头来。两人进门时刚好遇见张景出来,张景让他们先进去坐,拿着龙醍随手放在玄关的棉衣围巾找了出来,一边轻声斥责,一边帮戴着手套不方便动作的人拉拉链,围围巾。钱宁隔着窗户向外看,小声问未婚夫:“你小叔这么快就交男朋友了?”“别乱说。”张天琪已经认出龙醍了,他看过龙醍的简历,之后又亲手将它交给了池煊,上面的免冠照是龙醍入职时拍的。因为他只在酒店工作了不到两年,所以照片和本人相差不大。不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小叔家,而且两人还这么亲密,他就不清楚了。“我哪有乱说?你看你小叔,比那时候对高飞还亲密。”钱宁小声八卦着,神情若有所思,“……我就是见过他。”你当然见过他,那不就是你的初恋情o嘛?他多半也认出你了,不然不能一直低着头不给你正脸。张天琪忍着笑说:“不奇怪,他以前在瑞林做过服务生。”钱宁刚要问什么,菜菜就端着茶点过来了,只能先将疑惑咽下。待到菜菜拿着托盘走开,张景就从外面进来了,坐下来和来看望他的两个晚辈说话。闲聊了一阵,张景对侄子说:“你爸那盆上病的翡翠兰已经养过来了,你顺便给他带回去吧。”张天琪应是,知道叔父的花房都是自己打理,便没叫钱宁一起上去,自己跟随叔父上去取花。叔侄俩一走,钱宁就装着参观叔父家庭院的样子出去了。沿着甬路走了两遭,最终隔着一堆积雪,定睛打量起了弯着腰铲雪的男人,半晌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提子?”龙醍见躲不过去了,回过身挤出个笑来:“宁宁,好久不见。”钱宁瞠目结舌,我去!还真是这货!龙醍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又挤出一声干笑:“嘿嘿~”钱宁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瞠目结舌变成了瞠目欲裂,声音恶狠狠地:“嘿什么嘿!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龙醍马上不“嘿”了,努力把那双杏眼睁成龙眼,一脸无辜茫然:“我说好久不见啊,怎么了?”钱宁:“不是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