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娘说的要做人要胸襟开阔,要知晓天下事,我日日待在宫中,见到的人都一模一样,不见见外人,怎么能知晓天下事呢?”
“娘,您就答应我吧。”
她是真的在宫里头憋坏了。
长公主搂住她,试探问了一句,“我问你,你昨日到底是去见你二哥,还是去见了阿律?”
阮梦芙被问的莫名其妙,低头想了会儿,茫然抬起头来,“娘,我见着二哥,不就见着他了?他们俩时时都在一处。”这问题问的奇怪,她同桌是顾承礼伴读,又是吴统领亲传弟子,还因为靖安侯府借着何家的势头,这两年越发作妖,她舅舅特意恩准了她同桌愿意待在哪儿便待在哪儿。至此他长居的地方竟然是外无所还有镇国将军府。
长公主见她神色迷惑,心中方知她并没有生出什么男女心思,见她实在渴求,却还是不肯答应。
阮梦芙心情低落,倒也撒开了手,回到房间唉声叹气。
“奴婢见长公主神情似有松动,郡主方才再求求,说不准长公主便答应了。”白芷替她篦着头发,一边问道。
“你还不了解我娘,她说了不行便是不行。这还不如从前咱们去阮府呢,至少咱们还可以在路上买上一份聚丰楼的瓜子仁松糖。”阮梦芙无奈道。
“郡主,那你想如何?”白芷又问。
“就在宫里头待着呗,还能如何?”她心不在焉的摸着腰间玉佩,这是她自幼便有的习惯,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摩挲这枚玉佩。
她心情低落,在长辈处时,倒还表现得与人无异,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唉声叹气。眼见着元宵便要到了,长公主接见着前来请安的女眷,话说了半日,竟是将她召去,同意了她出宫的请求。
她一时高兴,进了长公主寝殿险些就要直接问是不是真的,屋中还有旁人,她连忙端正仪态,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
“阿芙见过白姨。”她朝着来人行了一礼,在她口中被称作白姨的这位是长公主多年旧友,便是长辈,她尊敬些也应该的。
白清月捂嘴一笑,她这么些年都不曾生育,膝下无子,虽后头她夫君收了位徒弟,到底男孩儿不比女孩儿,她见着小姑娘便要多喜欢几分。
“郡主仿佛又长高些了。”
“白姨,您前日不是才进宫同我娘叙话。”阮梦芙疑惑道。
“这孩子。”长公主看着她,脸上带着笑,并未责备。
“原是这样,明日元宵,我想着无人陪伴共赏花灯,所以进宫相邀长公主。”白清月将她拉到身旁,说明了来意。
“长公主不愿去,我便求了她,让你陪我一同前去,你可愿意?”
阮梦芙转过头看了一眼长公主,见她点头,心中压不住的雀跃,“这么说,我明日可以出宫了?”
“嗯,不过你需得好好听白姨的话,看过花灯便回来。”
“我知道了,娘。我去告诉二哥,白姨,我明日同我二哥一起出门,到时候去您府上寻您。”
“好。”白清月点点头,便见她行过礼小跑着往外头去了。
“公主放心,我明日会好好看着郡主,不让她出一点儿差错。”白清月喜欢她这股活泼劲儿,也喜欢她这么些年并不因为在将军府遭受的罪,而对他却心无芥蒂。
“我自然信你。”长公主轻拍她的手背,这五年来,将军府多关心阿芙,她都看在眼中。
“公主,延庆宫的那位如何了?我昨日又在宫外头听见了立后的传闻。”白清月压低了声音,宛若漫不经心地提起。
长公主面色一改,多了几分嘲讽之色和漫不经心,“她自打生了个儿子,便越发猖狂,只是那孩子可怜见儿的,生下来吃了多少药都不见好。皇兄整日都要去瞧上好几回,都不见起色,可见是个没福气享圣恩的。这后位,难不成她以为有这么个儿子,就能坐得稳了?”她自然是个宽和之人,偏偏提起那位相关的,心中怒火是如何都压不下去的。
白清月面色迟疑,“我听说,何将军再过些日子便要回京述职?”
“是有这么件事情,不过谁知道他是回来述职还是干别的。”长公主不甚在意,她喝了一口茶,“不说这些了,他们的性命,同咱们无关。”
“是这个理。”白清月顺着说下去,转了话又说起了别的事。
阮梦芙心中高兴,脸上就带出来了些,眼睛亮晶晶的,小脸儿因着兴奋带上了些粉色。
如今算着时辰,她二哥应该在演武场。她对那儿着实熟悉,小跑着便去了。这大过年的,这儿训练的人便少些,这个时候里面更是没什么人。
她畅通无阻的走到最里头,那儿是顾承礼惯来练武的地方,这些年顾承礼年纪渐长,心思越发深沉,这宫中能近他身者,不过了了。这儿便被隔了出来,成了他和他那些亲信习武谈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