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钟樊深道,“改天,我也备份薄礼去请教程老。”
“行呐,我也期待你抽空,领我去拜会伯父伯母,都传二老感情甚笃。”
钟樊深顿一下,却没有正面回答。
饭后两人致别,众深法务部的部门经理一旁全程相陪,饭局散场后一时兴起提议小酌。对方摆摆手谢绝了,并解释这次夏威夷之行,主要是陪同妻女度假休闲,若耽搁得再久,小女儿定要起脾气了。
钟樊深对此刻饮酒,也并无兴趣,表示了谅解。
途中返回饭店,他让法务经理自便,自己一人走到户外来,欲寻一处开阔地观海,却在刚出大堂不久,见到吴素玲一人,躲在树荫下,捧着腹笑弯了眼睛。
钟樊深下意识顺着吴素玲的视线方向,转身去看。
那个熟悉的侧影,映入眼帘。
他一愣。
片刻的功夫,吴素玲却已注意到了来人。
“钟总,这是打哪儿来啊?”
钟樊深道:“和朋友小聚。”
“这么巧,当地人?”
“他常住加州,抽空也来度假,就见了一面。”
吴素玲笑道:“那倒是难得。哦,我这正要上去房间,钟总也是?”
钟樊深微顿,道:“不了,你随意。”
毕竟是大老板,吴素玲也不想在他面前久呆,以免暴露了何皎,所以点头应一下,“那钟总,我就先上去了。”
“好。”
吴素玲往饭店旋转门里一钻,转眼就失去了踪影。钟樊深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提步,向那人走去。
……
何皎一无所知,正操·着结巴的汉语和男人鸡同鸭讲。
结巴的汉语?
不错,正是。
她本想一口拒绝对方的试探相邀,可仔细一想,这乌龙虽是吴素玲替她招来的,自己冤枉是冤枉,却也不好将脸翻得这样勤快。
一开始,何皎只是故意将英语说得磕巴古怪。事到后来,何皎又本能觉得多说多错,不如彻底装聋作哑,方才来得更干脆些。
有意为之总是难免生硬,何皎厚着脸皮打发对方,又想将事情圆得委婉漂亮,至少不愿令双方一齐陷入尴尬。
中国人的沟通方式就是这样,不情不愿总还是要留有余地,只是对方的思考方向,却显然不是一个路子的。
眼前这一位,正当的年纪,神情表现间,于异性情·事上,多半也是个中老手,遇见合眼缘的女性,又是主动搭讪自己的,眼色天生就蓄着几分电,仿佛何皎动作表情中的拒绝不是拒绝,无非是同他周旋的方式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