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猛地一哆嗦,何皎僵在原位,没有接。
酒还未醒,何皎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此时胃中翻腾却明明白白告诉她,眼前的一切皆是现实。她疑惑了片刻,那副近在咫尺的的侧颜,从容自若的神情,无比熟悉,当下却实在令她觉得虚幻。
酒愈加醒了。
过了一会儿,她撇过头去。
“我怎么在你车上?”
钟樊深并未回答她,只道:“我送你回家。”
她冷然道:“谢谢好意,钟总就近放我下车吧,我自己回去。”
“这附近很难打得到车。”
何皎不说话。
钟樊深轻声道:“我送你回去,你家在哪儿?”
“不用。”
她动了动,披在身上的外套顿时滑落下来,指尖在衣物的掩盖下抠死于掌心。她认出来,这一件,正是几日之前,她送给钟樊深的。
手抖了抖。
何皎将膝上的大衣扯开,利落地几叠,往车后座半探过身子。她换了口气,将钟樊深的外套掷在了后排。
“麻烦你停一下。”
“这里不能停车,很危险。”
“这里不能停,那就停在另外的地方……”
“何皎,”他打住她,重申着,“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她笑了一声,“是么,你又不知道我家住哪儿。”
“我知道。”
何皎一愣,视线却仍迟迟不愿与钟樊深交汇。
他说:“我不会不知道你家住哪儿,我只是没去过。”
似乎很平静。
可这样子的平静却要让何皎发狂。
户外冷风送酒,她喝了不少,大约有些受凉。何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住在战栗,她用力抓紧了车座的边缘,像是要为真皮座椅去掉一层皮。
她抗拒说话,抗拒与钟樊深再交流下去。
那夜的夏威夷海滩,如同今夜,亦是凉意侵人。她越了界,将脸实实在在丢了个干净。
同样的事情,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