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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亦,又想男人啦?”
一句难听的话扎进乐亦的耳朵。
乐亦镇定地把手上的碗擦拭干净,放进橱柜,双手扶住推车的手柄,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那人看出自己的紧张。
尽管,她周身的汗毛早就根根竖起,连头发丝儿都在颤栗。
陈丁亥见她不说话,脸上的笑意便止住了。他故意把手里的什么东西往桌上一掷,发出重重的响声。
乐亦被吓得跳了起来。
——他不知在哪儿蹭了血,用手抹花在脸上,极其骇人。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陈丁亥这个样子,却仍旧胆寒。仿佛体内有个雷达在嘀嘀作响,提醒她,危险,危险。
老板在后面高声问:“乐亦,怎么啦?”
乐亦打着哈哈:“没事儿,撞了一下。”
……
陈丁亥丢来的,是一把水果刀。上次在那个巷子里,他也是用这把刀,划破了她的衣服和裤子。
这样的威胁,以前也常有。她不是不害怕,只是没办法。借着惨白的灯光,她看见,那刀上带了血。
乐亦不作声地拾起那把刀,顺路揪住陈丁亥的衣领,把他往门外带。刀虽然在她手里,陈丁亥却仍旧嬉皮笑脸。
——他吃准了乐亦不会把他怎么样。
——她不敢。
街上行人稀少,乐亦使劲浑身的力气才把他推到一处空旷的角落。“你又干什么了?”
“我把你那姘头捅啦。”
姘头?
乐亦的头很痛,她无力地按住额头。闭上眼睛思来想去,终于推断,陈丁亥所说的“姘头”,指的是善正。
陈丁亥看上去却是难得的亢奋与得意——乐亦的反应,不是刚好证明,她和那人不清不楚吗?
他不知道乐亦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贱女人,可是……
可是为了乐亦,他什么都不怕,什么都值得。
他解决不了她,就解决掉那个男人,这样,乐亦就又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了。
以前是,现在也是,将来更是。
但他容忍不了那样的背叛!一次,又一次!
想到此处,他怒从心头起,狠狠地推了乐亦的头一把,半点儿不怜惜。他咬牙切齿:“乐亦,乐亦……人家做鸡的都走肾,你怎么能走心呢——”
她的心,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啊。
……
乐亦并不回嘴。
这样的羞辱,在过去的那些年里,她已承受过无数次。而根据以往的经验,她越是着急,陈丁亥就越是疯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