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九笙蹲下身子,斜睨了一眼宫连城,“庄主老头,你不该解释解释那产鬼和这笛子之事吗?好歹我们也帮过你。”
宫连城缓缓睁开眼睛,原本无神的双目如今竟是开始慢慢有了些许精神,他叹了口气,“不瞒二位,这产鬼确实与我们山庄有一段渊源。”
百年前,山庄庄主诞下一对双生子,一颦一笑一喜一悲皆一模一样,而且两人都富有灵根,这惹得山庄上下更是十分怜爱疼惜,庄主也对这一对双生子十分器重,为他二人取名为连骜,连桀。
随着年岁渐长,两人便越来越不相像,兄长连骜文静大方富有天赋,而小弟连桀却是到处惹事且修为丝毫没有半分长进。
不过连桀有天赋,不多久也修到了中阶,庄主趁此便将他们二人放下山去游历,游历归来之后便将庄主之位传给他们其中一人。
兄弟二人在江湖中游历,一同修炼,一同收拾魔修和妖魔鬼怪,一同认识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连骜怜悯其可怜,便将她带回了山庄,连桀见兄长回山,他也不想再在江湖中多待,便也趁此机会回了山。
本以为这样便结束了,但他们二人回山后半月,那女子便怀孕了,后来庄主才知,那女子与兄长连骜两情相悦,是故便替他们举行了一场婚礼。
宫连城顿了顿,双眼迷离地扯了扯嘴角,做了一个微笑的模样,“当时我才四岁,当时的盛况,我也不过是模糊可见,但确实是举世绝无仅有的婚礼。”
“后来呢?”九笙的爱好不多,尤其喜欢听故事,此时的他盘坐在宫连城的面前,后头靠着白萧的右肩,饶有兴致地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故事,话本中见得多了,后来的故事,大抵也这样,连桀也看上了那女子,只是碍于兄长,是故他便离开了山庄,只是竟不知他这一趟离开竟是一次奇遇,竟是遇到了因为即将飞升的仙尊,仙尊还送了他一把仙笛以作礼物。
嫁给兄长的那位女子即将生产,但胎位不正,最终难产而亡,连桀千里迢迢闻讯赶来,欲用仙笛施法挽救,可谁知还是来晚了一步。
女子难产怨气很重,再加上山间灵气十足,若放任她不管,假以时日定会修成什么,于是连桀便将仙笛留下来加以镇压。
不多日,他便飞升了。
“那兄长连骜呢?”九笙继续问。
宫连城轻叹一声,“许是一下子失去了父亲,兄弟和妻子儿女,兄长整日里借酒消愁,耽于修炼,最终老死在了山中。”
“他们的父亲因何而死?”
宫连城道,“听闻那女子难产,先庄主寻了最好的药材给她,可谁想那女子突然发疯,想要刺杀先庄主,女子产血阴毒,可引一切恶障,可破一切修行,是故她直接将先庄主的心挖了。”
“这是……”九笙有些想不懂,不过是难产,怎么能有如此大的怨气,竟是要破了对方的功,还要将他的心挖出来?
“入魔了。”宫连城道,“正因为如此,连桀先辈才会将仙笛留下镇压,是故仙笛是镇山宝物,若是乱动半分,那入魔女子就会……”
宫连城自责地想要自捶胸口,“这些年来,山庄因为那仙笛才会如此平安无事,直到三年前上山的那位有身孕的女子出现,才打乱了这多年的平静,孩子是灵根,那魔女又是个产鬼,再加上有魔修破坏阵法,是故那产鬼便趁此机会逃了出来。”
宫虎也轻叹了一声,“这么些年,来山庄的修士无数,他们也不知从何处听闻,仙笛身上的仙气能助长修为,听一曲仙笛吹奏的曲子能胜过十年修行,于是他们各个都想将我们山庄的仙笛占为己有,当真是可恶至极!”
宫虎言罢忽而松了一口气,“如今好了,有白修士的那道幻阵,他们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九笙却道,“胡子仙尊,你可莫要高兴的太早了,有幻阵也不过抵得了一时,难以抵挡一世啊,不如我再教你个法子?”
听九笙此番话,宫虎脸上的笑紧了紧,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深呼了一口气。
还好钱袋没带出来!
若是带出来了,定会被他顺走的!
“也不知小郎君有什么法子?”一直沉默的宫阳问道。
九笙双手环胸,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这幻阵包裹了那仙笛的气息,而在这期间也只有青夷山来过,那青夷山的贼老头也曾率众弟子进去过,想来里头是虚是实,他再清楚不过了,不如叫他去跟那些人解释如何?”
宫虎还是有些不懂,而宫阳却是恍然,“小郎君果然聪慧,天外天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定会有许多人来访,不如咱们出其不意,直接开山。”
“什么?”宫虎惊叫一声。
而此时突然噗通一声,草丛中站得好好的九笙忽而倒了下去,好在白萧眼疾手快,直接将手中的剑丢到一边,即使接住了他,“抱歉,他睡着了。”
在场的除了苍羽,皆是疑惑。
竟然是,睡着了……
而绿桑更是一脸黑,居然把剑丢了……
待到九笙醒来时,天早已擦黑,客房内一股子菜香味扑面而来,这叫九笙不由自主的寻着味道下了床榻,往味道传来的方向走去。
“醒了?”白萧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快吃吧,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