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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走两步手腕却被人拉住了，方蕴拧着眉回头看他："劳烦，我还有事，要是打扰到你们了，给您道个歉？"

陆凌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看了他很久，眸色浅淡的眼瞳像是琉璃一般璀璨夺目，尽管是认识他多年的方蕴也不由得恍神了一瞬。

"你变了，方蕴。"他的声音低而沉，像是叹息。

方蕴抓住他的腕部，很慢但坚决地把他的手一寸寸剥离开来，音色泠泠动听却无情：

"陆凌，是人都会变的。"

*

认识陆凌的时候，方蕴正是玩得最开的那几年。

他喜欢玩，但对于床伴要求却很苛刻，经常上床脱到一半方蕴没了兴趣，又一脚把人踹下来叫人滚。

艳丽却毒性致命，但趋之若鹜的人仍是源源不断，像是甘愿溺死在光怪陆离的绚丽里，只求方蕴一夜怜悯。

方蕴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的陆凌。

和他一样，陆凌也是个风流成性的富二代，只不过和方蕴不同的是，陆凌虽然男女不忌，但从来只当top。

方蕴依稀还能忆起自己见到陆凌的第一眼，是在夜晚的海边。他们一群人打闹着举着啤酒在沙滩上追逐，方蕴不远不近地跟着，拒绝了同行人相伴的请求，独自一个人光着脚在沙滩与海水的接缝之处漫步。

洁白的脚背被冰凉海水覆盖，下一秒又恋恋不舍地退回去，方蕴单手插兜，仰头望了望海面之上的星空。

繁星点缀，月色正好，本该有个如玉青年，踏着雪浪朝自己而来。

方蕴被自己这番少女般的遐思惹得失笑，却在转眼之后就看见前方不远处，立了一个人。

那人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节清竹般的白皙小臂，正弯腰低头，一手还拿着个篓子，不知道在找什么。

方蕴被他挑起了好奇心，不由自主走过去问："你在干什么？"

青年抬起头来，漂亮至极的面庞上带着点执着的认真："捡贝壳。"

"大晚上捡什么贝壳，"海水漫上来，方蕴轻轻踢了一脚，溅起些许水花，落在青年的腿上，"贝壳又不会发光，哪看得见。"

不料那人却笑了，琉璃般好看的目色含情，扬起的眉梢都带着矜贵自傲的得意：

"贝壳不会发光，但是你会。"

"我不找贝壳，我来寻你。"

后来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陆凌说，那天是提前知道方蕴会去海边，他才故意过去偶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