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言歌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直觉,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想到借尸还魂这种事情吧,他把这当成是萧衡最近压力大,应该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要去看看医生了。
青年微笑着面对男人的诘问,但笑得很为难,似乎不好意思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却又不得不说。
“萧总,你这么说让我怎么回答呢?嗯、其实,解约的钱您也知道我肯定拿不出来的,之所以要和您这么匆忙解约,是因为我那边的那一位比较容易吃醋,不许我再和其他人保持这种暧昧的关系了呢,所以嘛……。”
池言歌意料之中地看到男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差,连手背的青筋都因为用力握紧而显露出来,萧衡显然是在竭力忍耐,才没让自己把那句‘是谁’问出来。
有时候成年人之间的分寸是件挺要命的事情,总是让人为了维持表面上的自尊而做出不符合感情的事情。
池言歌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看着萧衡的阴沉脸色心情自然也不会好,不想再和萧衡缠下去。
他看了看时间,该是送客的时候了,便委婉地说,“萧总,时间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看这深更半夜的,我也没法招待您不是?要不这样,等明天,您或者您的秘书过来一下,咱们好好谈谈违约金的事情,今天就算了吧。”
青年说着,还弯下了腰,端起那杯水,故作惊讶地说,“哎呀,都凉透了呢?要不您等等,我再给您烧点水。”
“不用了。”
萧衡当然不会在这里等他烧好水,他站起来,冷冷说,“明天袁秘书会过来找你的。”
“好,那我等着。”池言歌弯弯唇,立刻往门外走去。
青年微微弯腰为他打开门,虽然是一副很恭敬的样子,但其中送客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直到萧衡过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池言歌才发现他的西装穿得不是很平整,领带打得都有些斜了,不知道出门的时候有多匆忙,不禁哑然失笑,他以前也很少见到萧衡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
送佛送到西,毕竟这是他以前的老主顾和前男友,以后估计也很少会有见面的时候了,池言歌干脆就随便套了个外套,穿着睡衣就送他到了楼下,然后目送他回去。
萧衡自己开了车过来,看来并没有司机,男人要走到车旁的时候跟他说不用送,让他回去,池言歌也不推辞,说了声‘再会’其实心里想着是再也不会之后转身就走。
而他走了几步,却忽然听到有人叫他,“殷时。”
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让池言歌停了一下脚步,在要转头的一瞬才发觉是个陷阱,咬咬牙,只能将计就计转过头,装作没听清的样子问他,“萧总,您是在喊谁呢?我没听清。”
“没什么。”
男人淡淡说了一句,转身,夜色里的身影渐渐模糊,车子驶离的声音很快就听不见了,池言歌垂头丧气地往回走,不禁想刚刚萧衡不会看出点什么了吧,但又想应该不会。
萧衡也是,两年没见了,倒是学会套路了,他这一不留神就差点被自己给坑了。
池言歌满脑子都在想自己刚刚到底有没有露馅,同时也想不通萧衡怎么忽然问他是不是殷时,难道,是看了他像殷时的那条热搜?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倒是把自己快熬出了黑眼圈,索性蒙头大睡。
翌日清晨,阳光并不明媚。
池言歌昨夜睡得晚,醒来的时候发现都九点多了,而窗外却一片阴沉沉地,看起来是要下雨。
他简单洗漱了一下,对付着吃了早饭,跟江留回了个信息说解约的事情说过了,说估计萧衡的秘书今天不来,
就是明天过来。池言歌并没有提萧衡昨夜来过的事情,他自己都对萧衡昨天的反常一头雾水,更别说江留了。他记得江留也没和萧衡合作过,之所以江留会知道他和萧衡以前那档子破事完全是因为有一次他喝多了说出来的,江留也因为他的缘故一直对萧衡敬而远之,有几次临江集团的分公司高管有意向投资他的片子他都婉拒了。
临近中午,雨点淅淅沥沥地落下来了,池言歌看着窗外朦胧的雨景,无聊地想那个袁秘书估计今天不会过来了,解约的事情又得拖一天,不禁有点烦躁。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没多久,像是要故意被打脸一样,门铃又响了。
池言歌走过去,看一眼,猫眼外的不是那袁秘书是谁。
门外的袁秘书一脸客客气气的,腋间夹着一个公文包,见到他便亲切地打招呼,嘘寒问暖。
池言歌不太喜欢和人虚以为蛇,昨天装出一副圆滑世故的样子和萧衡扯了半天已经够累了,今天便简洁明了地说直接谈解约的事情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