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忍受自己腹中孕育一个不被自己认可的新生命。一年前,他们毁掉了她的生活,一年后,他们又想在她孩子的身上故技重施,让无辜的婴儿成为罪恶的结晶。
她不允许。
想逃出这片被限定的天地。
想终结这看不到尽头的生活。
‐‐如果无法反抗,那么起码给她一个拒绝接受的机会吧。
在这方小小的窗前,她停住了脚步。
仿佛有什么空灵的声音在呼唤她,她打开了窗,爬上窗台,向外探出了脚尖。
风将她的脚包围起来,上,下,左,右,不论她向哪一边试探,都是一片空旷。脚下的河道向前延伸,通往遥远的大海。门外响起了&ldo;咚咚&rdo;两声敲门声,她知道是她的买主来了。长发女人露出了无比精致的微笑。随后,她松开了握住窗棂的手。
毫不含糊的失重感让她弯曲了身子。
她听到了一声尖叫,有人注意到了她的坠落。
真吵啊,她想,就算是到了死之前,他们也不愿还给她那片她想要的净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被厄运击倒了而已,每天都在世界不同的角落里上映着无数场相似的话剧,他们早该习惯了才对。
在漫天纷飞的浪声中,她的自我放弃正是探寻迷惑根源的行为。
&ldo;神啊‐‐&rdo;
这就是你所创造的世界吗?
她的疑问久久未能得到回答。
……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
刚才还在急速上升的景色,现在正在逐渐放缓,乃至最终完全停滞了下来。她漂浮在空中,就像一只轻飘飘的羽毛,这状况实在让人不解。女人侧过脸,看见满脸通红地举着一块石头的少女正在念念有词。
她惊讶极了。那是魔法。她见过类似的东西,仅限于在书上。多数普通人是没机会接触到魔法的。她是谁?为何出现于此?
总之女人明白了一件事。她被人救了。
明明一心寻死的她,竟然被路过的人给救了。真是讽刺。
&ldo;……&rdo;
那少女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从间断的几个词汇来看,应该来自和马尔斯相近的语系。和那名少女在一起的还有两个男人,一个不到二十岁,另一个是老人,从穿着上看不像是本地人,可能是从外乡来的旅客吧。
她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去求生欲的惨淡。如果他们打算把她交给警察的话,那就完了。她并不期待活下去,因为那扇窗就是她唯一的自由。
可是,他们商量了一会儿,却并没有那么做。
随后,他们以某种神奇的方法巧合般地绕过了所有守卫,把她平安带到了一艘船上。船只停泊在距离桥城尚有一定里程的大港口。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远离禁锢了她的囚笼,远离夜晚注定被遗忘的惨痛回忆,只前往属于她一个人的未来。
深夜。
&ldo;警卫先生!警卫先生!&rdo;
短发少女在警局值班室的门上重重地敲了好几次,一直听不见里面有动静,但她没有放弃,继续敲打着木门,直到大约二十分钟后,才有人打着哈欠探出了头。
&ldo;什么事?这么吵?你以为现在都几点了?&rdo;
显然,这位值班的警卫员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处于工作时间之中这件事。但若小澍懒得跟他理论这么多,她还有更重要的情况要告诉他。
&ldo;不好意思!我们发现塔城的楼上关着一群被拐卖来的妇女……&rdo;
&ldo;拐卖?&rdo;他似乎觉得这个字眼有点陌生,直到他顺着若小澍的目光看了一眼门外的塔楼,&ldo;哦,你是指那群卡塔尔图族的女人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