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胳膊,重新朝那处看去。
洛疏竹觉得呼吸一紧。
——没有。
她看清了一切。这里,只有剑,没有洛留影。
她左手紧紧地攥住衣服,指尖发红,却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三百年间,积攒的失望够多了。
这一次,也不过是其中平平无奇的一次。
洛疏竹这样安慰自己。她深呼几口气,努力做出无事的样子,挺直脊背,慢慢地向前走。
只是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指甲深深陷入肉中。
历拂衣听到她略微沙哑的声音说:“先想办法取走剑。”
十分意外地,他居然也能在洛疏竹平静无波的语气中,听出掩盖不住的悲伤。
只可惜,他向来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
最后历拂衣轻咳一下,开口:“好。”他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半天,才打定主意,轻轻落在洛疏竹的肩膀上,轻拍两下,然后他僵硬地开口:“会找到的。”
洛疏竹轻声道:“进去吧。”
内里格外阴冷。
两人向内走了几步,但距离腾啸仍有一段距离,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周围很安静。
但越是看起来风平浪静的,越是蕴藏着巨大的危险。
历拂衣又施令强行催动腾啸,可是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腾啸剑除了闪烁出更加耀眼的青光外,那剑尖插在地上的巨石中,丝毫未动。
他不信邪,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直试到额头布满细碎的汗,才终于停下。
“这样不行,”历拂衣偏头说:“看来,只能我亲自、去把腾啸拔出来。”
他抬腿要往内走,却被一双素手拦住,“国师虽不在,但必然有机关阵法。”她垂首想了想,把多余的话全部略过,只问:“你有几成把握?”
国师陆归白,相传其自幼时便天赋过人,他在朝五十年,是大景王族真正的“守护者”。他设下的阵法,对于现在的历拂衣二人而言,确实棘手。
“拔得出腾啸,十成;拔不出来,”历拂衣想了下,“你自己先跑吧。”
洛疏竹在原地踯躅了一下。她心底里明白,按照历拂衣的脾性,试都不试一下地无功而返,绝不可能。
不如少费些口舌。
所以她放下拦住的手,低低地说:“知道了。”
*
火光蹭地一下窜了上来。
在一息之前,地面还一如往常。
历拂衣的手还死死地扣在腾啸剑的剑柄之上,他卯足力气,想将长剑从巨石的缝隙、铁链的缠绕中拔出,可最后,腾啸剑依然纹丝不动。
他喉中发出低低的声音,因为用力,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肃杀之气凛然。
然而,没有结果。
地面在同一瞬间亮起光,半空中骤然凝出锋利的水刃,如箭矢般,迅速地落下。
“嘶——”历拂衣终于退后。
他方才执意不肯松手,水刃直直地切过他的小臂,滚烫的血液飞溅出去,洒在地面,也落在剑身。
腾啸发出猛烈的“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