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多人就算处境不佳,但他们依然乐观的活着,根本就没有低人一等的心理。
就是世人那种怜悯的眼神,以及他们有意无意的施舍与协助,让那些人感到自尊受伤,从而厌世自卑,承受着无法承担的心理压力,直至崩溃。
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就怕那些慈母情怀的圣母们,在那些人崩溃之后会比崩溃本人更受伤,开始对那些人言语攻击,以示自己的失望与委屈,生生把人逼上绝路。
然那些圣母却始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一点感觉不到自己早下的罪孽。
顾西就怕那种人,对那种人避之唯恐不及。
若非那种人,顾西前世也不会躲进部队,更不会想尽办法也要留在部队,假期也不愿外出。
她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会替父母报仇,踩在那些圣母婊的脸上,指责他们对自己父母犯下的种种罪行。
此时的顾西眼中,贺铭就跟那些圣母婊一般,让人只想躲避。
贺铭也知道自己的表现让人失望,可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就怕伤了顾西的心,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这时候,他终于聪明了一回,用平常的语气大声喊住顾西:“你以为自己还能闹小性子啊,也不看这都什么时候了。赶紧过来,我们得好好计划一番接下来该怎么办。你总不能让你曾祖父跟曾祖母一直待在这地下吧。”
不得不说,顾西真的不愿让两老继续待在这不见天日的地下受苦。她深吸几口气,劝自己忘了刚刚的事,家人要紧。
“反正也没真发生那样的事,不值得生气伤心。人家也是关心你,你就承了情,只跟他讨论正事就好,千万别多想。”顾西自语道。
“你说什么?”贺铭听不清,只得问道。
顾西尬笑着转身,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不过是在骂自己不懂事,竟然不识好人心呢。”
她确实是在自责,不该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坏了心情。她怎么就傻成了这样,竟然会产生那样的错觉,以为贺铭跟她有点什么,还因此生气伤心。
贺铭再见顾西强颜欢笑,那心口又开始揪疼,又不敢再表现出来,只得木着脸,跟顾西说起了顾家接下来会面临的困境来。
“最担心的就是明日过堂的时候,你们就算配合也会被上刑。你们想好该怎么应付了么?”贺铭问道。
顾西摇头,说:“我爹跟我二叔说好了,不论他们要怎么审问我们,他们都会代我曾祖父受刑。就怕我曾祖父受惊气怒后更伤身。”
贺铭一听点头,说:“刑部的人都是袁相的人,只怕他们打听到你曾祖父的情况后,会从这方面下手。”
这也正是顾家人所担心的。“就不能找个人帮着挡一挡?通敌叛国呢,又不是简单的杀人越货,难道刑部能独揽这么大的案件?”顾西想不通。
贺铭却在思考顾西那话的可能性,当即有些坐不住,打算连夜进宫,找皇帝好好商讨。
可他,放心不下顾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