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哼,果然是全胜道馆啊!&rdo;澎湃如潮的掌声里,终于迸发出不和谐的音符。其中一名记者,用充满不屑的眼光望着台上的全胜道馆郑馆长。&ldo;以前出了曲向南那样的元武道败类,丢了岸阳的脸,今天郑渊海身为全胜道馆的一馆之长,居然光天化日之下用假松板来蒙骗大家!&rdo;
熙熙攘攘的人群就仿佛被投进一潭死水,一下安静下来。这安静只维持了须臾,所有在场人员就开始议论纷纷。
郑渊海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曲向南……安安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个名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每次这个名字被提起,就必然与&ldo;败类&rdo;&ldo;耻辱&rdo;之类的字眼挂钩。忍不住,她紧了紧握住范晓萤的手掌。&ldo;师姐,曲向南……是谁?&rdo;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听见这句话的,也不过只有她身边的范晓萤。
范晓萤神色一僵,偷偷瞄了几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立刻凑到安安耳边。&ldo;曲向南是全胜道馆出身的元武道高手,在很多年以前一场国际元武道比赛上被查出服用了兴奋剂,所以……&rdo;她神色迟疑,没有再说下去。
安安点点头,她已经大致明白范晓萤的意思了。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曲向南很可能从此与元武道无缘,甚至牵连全胜道馆。
&ldo;刚才那块看起来很厚的松板,根本就是用胶水粘合起来的!&rdo;那位记者冷笑着,身手指向展台角落里的松板碎片。&ldo;就算是刚学会元武道的人,也能一脚踢断!&rdo;
郑渊海铁青着脸,咬牙指着那名记者。&ldo;你胡说!&rdo;
&ldo;我有证据!&rdo;那记者一声不屑的轻哼,举起手中的手机。并不宽大的屏幕上,一段视频正在放映。他把手机举得很高,一一给围拢在展台边的记者观看。
安安站的位置和那记者有一段距离,中间隔着一层人海,但以她的眼力,也足够看清楚视频。那根本就是以俯瞰的角度,从楼梯间拍摄的,内容是一个女孩子和郑渊海的争吵。
&ldo;我去,他在放什么?太远了看不清!&rdo;范晓萤心里好奇,无奈隔着人群又无法靠近,只好着急上火连连跳脚。
安安摇摇头,没有解释。就如今的情况来看,证据确凿,全胜道馆已经很难再翻身了。她的目光在沸腾的人群间流转,很快在展台附近停住。
那里站着一个蓝衬衣的女孩子,似乎就是视频里的那个女孩子。她的脸上没有高兴或是悲伤的神色,只是双手握拳,低垂着眼帘静静站在原地。
&ldo;等一下!&rdo;郑渊海大吼一声,打断喧天的吵闹。&ldo;视频里那个女孩,根本不是我们全胜道馆的学员!&rdo;他赤红着一张脸,凑近展台边缘,恼羞成怒地指住人群里那个蓝衬衣女孩。&ldo;你!就是你!你快告诉大家,这是假的!&rdo;
&ldo;我……&rdo;那女孩张了张口,仅仅艰难地吐出一口空气,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可以看得出,她很纠结,也很紧张。
&ldo;天哪,小百草……&rdo;范晓萤惊骇地睁大眼睛,傻傻地望着那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就是范晓萤口中的&ldo;小百草&rdo;?安安顿时明白过来,想起范晓萤曾说过她和百草&ldo;特别特别像&rdo;,下意识地打量着那个女孩子。
蜷曲的短短的黑发松松垂在额上、耳边,女孩子倔强地挺直背脊站在人群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郑渊海。
像?哪里像?安安默默瞅了半天,硬是没看出来自己和这个短头发的女孩子有什么相似之处。那女孩子头发还不到肩膀,至少她的头发到腰呢。
略一思索,安安瞥了一眼神色愣怔的百草,考虑到这是范晓萤身边的朋友,决定勉为其难说一句公道话,当下就扬声道:&ldo;是真是假,只需要查看松板碎片。&rdo;
表演刚刚完成,证据一定还在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不由得赞同地点头,部分人迅速把好奇的目光聚集在安安面上。这个女孩子年纪小,思维倒是很清楚,让人刮目相看。
就连远处的若白,也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范晓萤身边身量娇小的小姑娘。然而这一眼也不过停留了一瞬,转瞬就不动声色地挪开。
&ldo;大家看!&rdo;那记者很是会见缝插针,已经一闪身跳上展台,抓住一块碎片高高举起。&ldo;松板上面,全是胶水!全胜道馆从上到下,全都素质低下!&rdo;
&ldo;这样地道馆,怎么配参加道馆挑战赛呢!&rdo;霎时有人默契地接口。&ldo;应该取消全胜道馆继续收徒的资格!&rdo;
众怒难犯,在全场&ldo;全胜作弊&rdo;的呼声里,郑渊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ldo;难看&rdo;来形容了。他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地站在那里,愤恨的目光在台下的百草身上打转。
&ldo;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回去!&rdo;郑渊海阴沉着脸大吼,说罢就带头灰溜溜离去。
百草低着头,不吭一声地跟在后面。
&ldo;……小百草大概要被郑馆长骂了。&rdo;范晓萤踮起脚尖看了看百草那落寞的背影,同情地叹息一声。
&ldo;何止是被骂?&rdo;胡亦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双臂环胸,嘴角带一丝怜悯且慵懒的笑意。&ldo;这事情可不是骂一顿就能解决的。&rdo;没头没尾地说完这句话,他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自顾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