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将龙灯放在地上,抱起荔水遥大步而去,快速隐匿在人群之中?。秦云吉抬脚,猛地将龙灯踩了个稀巴烂。·归家时?,明月高悬,蒙炎径直将荔水遥抱回了房,见她心神不宁,便?吩咐侍女为其卸妆,简略洗漱后?,便?安抚着睡下了。夜深人静时?,天上飘下小雪来,卧房内虽有火盆,却让人觉得?又冷了一层。蒙炎沉得?住气,兀自?熟睡。荔水遥枕着他硬实的胳膊,虽是硌得?脖颈不舒服,仍旧咬着手指窝在他怀里,大睁着眼睛,听?着风雪敲窗声,不知不觉迷困了过去。眼睛一闭,阴影入梦来。黑暗中?传来道声经韵,她正坐在树下,仰头便?能看?见满树的桃花,朵朵桃花粉艳妖魅,这是太上观后?山的望月小筑,前?世她的埋骨地。怎么又来到这里了呢?下雪了,落英缤纷,正当她伸手去接飘下的花瓣时?,从黑暗中?爬来一条成年男子手腕粗的毒蛇,它蜿蜒爬上桃树,正探下头来朝她吐信子。她与那毒蛇对视,恐惧失语,桃树的阴影仿佛也活了过来,化作粘稠的黑液,聚拢成了个青面獠牙的恶鬼,恶鬼朝她扑来,迫使她与毒蛇贴近,正在她恐惧到极致昏死过去之前?,那毒蛇的三角头蓦的变成了蒙炎的模样,少?顷,下半截蛇尾变作了两条腿,他掏出鲜红滴血的心,庄严神圣的捧给她。犹如掐在脖子上的双手突然消失了,荔水遥惊醒过来,大口喘息。“做噩梦了吗?”蒙炎虽没睁眼,手却先轻轻拍抚起来,“没事、没事。”荔水遥蓦的抱紧他,心有余悸,“你怎么不问我,问我为什?么害怕魏王?或许、或许我前?世的遭遇……”蒙炎轻捂上她的唇,“两世重生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什?么都?是虚的,我能抱着你,能亲吻你,你还不排斥被我睡,我就很知足了。至于?其他的奢望,我能等你一辈子。”话落,他翻转身躯将她压在枕头上,密密实实的两身相抵,一丝空隙也无。锦绣帐内,气温攀升,荔水遥被亲抚的眸泛春水,身软如棉。他爱极了她软绵的身子,抵弄驰骋之时?,遇水则化一般,似有若无,总是令他上瘾,一次次想结结实实碰到底,一次次令他如攀极乐。荔水遥本惊惶不安的心,就这般被他带上了极乐之巅,满足又感动?的落下泪来。“魏王手里有我的两幅画,那两幅画似乎能缓解他发病之时?的痛苦,后?来,似乎那两幅画他看?厌了,就不管用了,棠长陵将我献给他,他勒逼我画画,可是那两幅画本就是福至心灵所得?,并非信手拈来,我无法支撑他无度的所求,他就不择手段的逼我,他在我心里造成的恐怖,致使我现在不敢拿起画笔。”荔水遥忽的想通了,啜泣道:“是的、是的,是因恐惧,我才不敢再拿画笔,怕再被他勒逼。我能再拿起画笔,随心所欲的画一切我想画下来的景象吗?”“你当然能,信我!”蒙炎心疼的了不得?,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抚着她滑腻的背脊一遍遍安慰。“将来、将来是太子登基呢?太子那般偏爱魏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蒙炎,到那时?你会像棠长陵一样,为保全自?己和家人,将我献出吗?只要一想到这种情况,她就恐惧的浑身发抖。“我欠你一条命,给你生了个孩子,已是还清了的。”“所以,生下孩子那一刻,你就想自?己去死,你这是逃避!是懦夫!”蒙炎蓦的坐起来,将床头的莲花灯点上,晕黄的灯光亮起,荔水遥避猫鼠似的躲到被子里不出来。蒙炎把她挖出来,捧起她泪迹斑斑,又情韵未退的小脸,“我就该把棠长陵烧成灰扬了!他把你坑出阴影来了。我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你只看?我做的吧,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不必怕,没有你的允许,你的一张纸片片都?甭想飞出府去。再有,咱们两个都?重生了,未来之事未尝不可改变。”荔水遥蓦的睁大眼睛,“你是什?么意思?”蒙炎见她眼泪汪汪的可怜,什?么也没说,只把她睡裙堆到腰腹处,蛮横的埋了进去。庭院中?,水下并排的一对锦鲤似被惊了一下,摆尾游到深处去了。卧房昏暗,蒙炎赤脚抱着荔水遥在地毯上走动?,荔水遥抓着他的背,一双玉足在空里摇动?不安,娇叱轻哼,满头青丝铺在雪腻的背脊上,眼尾红透如染胭脂,至鸡鸣方?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