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炎冷笑,“陛下娘娘认我为义子时,你独孤家还在敌方?阵营蝇营狗苟呢,公主既在婆家受了委屈,自有我这个做兄长的出?来为她撑腰,替她出?头。与你独孤家为敌又?如何,又?不是头一回,莫忘了,当年你父亲在敌方?为将?,两军阵前斗将?之时,连你父亲都是我生擒下的。”“你住口!”独孤老夫人气急败坏,跺脚大喝。独孤擎蓦的咬住舌尖,将?满口腥甜吞下,“今日之辱,我记下了。”“大哥、大哥你不能让我落到这母夜叉手?里啊,她、她焉能让我活命。”“我要你这条贱命有屁用?,只待将?你休弃,多看你一眼都觉恶心!”话落,勒紧独孤六郎的脖子,招呼一声蒙炎荔水遥,带着人就撤回了公主府,喝令护卫将?园门关紧,上锁,将?独孤六郎堵嘴捆好扔到一旁,一面握住荔水遥的手?,一面就转头道:“多谢义兄及时赶来相助,若无义兄把独孤擎震慑住了,他绝不会让我把他弟弟带走,说不得还会软硬兼施把我扣在夔国公府,想法设法让我屈服。”蒙炎没说什么?,只是看向荔水遥。荔水遥就道:“是我让人去把他找来的,就怕公主孤立无援被欺负,公主别嫌我多事便好。”长乐心里感?动,一把抱住荔水遥。蒙炎轻咳两声,“公主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长乐在蒙炎醋意翻腾的目光下松开荔水遥,笑道:“把独孤六郎藏起来,而后我即刻进宫求父皇允许我休夫,倘若不允,我就说与独孤六郎绑在一起生不如死,既如此,那就先杀独孤六郎,我再自杀。遥儿,你的主意也是极好的,但是我不耐烦等那么?久。”荔水遥瞠目,连忙提醒,“可不能真杀了哦。”“自然,不过是和父皇谈判的小手?段,我最多退一步,接受和离。”蒙炎想了想,点头,“正是多事之秋,陛下按下葫芦浮起瓢,绝不会让你杀独孤六郎,再起一桩波澜,你有七成的胜算。只是我不能陪你进宫面圣了,我去了,只会让陛下多思多疑。你与遥儿交好,遥儿怕你吃亏叫了我来,镇国公府掺和到此就可以了。”“义兄,我明白?。我即刻要更衣入宫,义兄、遥儿,我不送你们出?门了,改日我的事儿圆满了,再开一宴,单独请你们喝酒。”话已至此,蒙炎就带着荔水遥走了。长乐当即走到独孤六郎跟前,冷笑道:“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最好的结果?就是咱们和离,往后互不相干,可若是有个意外……”长乐尖长的指甲蓦的抠住独孤六郎脸上的鞭痕,凑到他耳边低声戾笑:“其实呢,诊出?你那个香玉有孕的郎中还是我安排的呢。”独孤六郎瞳孔骤缩,呜呜叫。艳丽的指甲每往血肉里钻进去一分,就有一汩血水淌出?来,片刻间,独孤六郎的半张脸被染的乱七八糟。“若事与愿违,还令你占我驸马的尊位,我就拿刀亲手?把你切了,反正面对我时你也是个窝囊废,鼻涕虫。”长乐起身,接过女官递来的锦帕,将?葱根似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擦干净,远眺天边血日,忽地缓缓笑开,“酒肉朋友易得,知?己?好友难寻,荔水遥不错。”起风了日?暮炊烟,街面上行人渐稀。挂着镇国公府字样鎏金铜牌的辇车辘辘前行。“长乐公主桀骜不羁似男儿,那独孤六郎葳葳蕤蕤,性情软弱,本?就不是良配,若能分开,于二人而言都是解脱。”蒙炎抬起胳膊把荔水遥搂在怀里,道:“都知?道二人不是良配,可?公主的亲事,皆是权衡利弊之后的结果。”就在此时,忽听得有人厉声高呼。“闪开,都闪开!”蒙炎蓦的撩起车帘看去,就见一队护军正朝这边奔来,领头?的骑在一匹枣红马上,正是秦王嫡长子秦绍承,满面怒气,疾驰而至。蒙炎当即下令驾车的环首,“停车避让。”秦绍承看见蒙炎在车内,减缓马速,一抬手,做了?两个手势,其身后护军就分作两股,从辇车左右两侧疾奔而过。秦绍承立在马上,朝蒙炎一拱手,随即扬鞭打马,匆匆而过。“刚才如一阵风刮过去的是秦王府的?我看那些护军身上穿的布甲上有‘秦’字。”“领头?的是秦王府嗣王。”蒙炎面色凝重,当即下令,“提速归府。”“领命。”到得自家府门口,就见一个穿戴着绯红袍,面白无须的阴柔男子正在石狮子旁踱步,面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