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日,曹彩衣进了燕王府,位份夫人,这代表曹大将军经过数月的深思熟虑,全面倒向燕王。燕王麾下,又多一员猛将和十五万兵力。赵后看着年幼,还没到娶妻年纪的四皇子,恨得牙痒痒的。这一日,燕王进宫面圣,在殿外被内侍给拦住了,陪笑道:“王爷,请留步,万岁爷正和回春道长论道,还容奴才进去通传一声。”月初,心血来潮出门微服私访的皇上,在万寿观外遇到了回春道长,皇上被回春道长一通长生不老的理论给打动,将他带回了宫。燕王目光闪了一下,道:“本王在此等候,你快进去通传。”内侍立刻进殿,正听道听得入迷的皇上看到他,脸色微沉,得知是燕王求见,皱着眉宣燕王进去。燕王进殿,行礼如仪,“儿臣见父皇,给父皇请安,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起来起来,今日你来得正好,回春道长在这儿,你要不要也坐下来听听?”皇上笑问道。“父皇,儿臣是在工部查到一些事,想要禀报给父皇知晓。”燕王沉声道。“今日不谈庶务。”皇上挥手道。“那儿臣改天再来禀报,儿臣不打扰父皇和道长论道了,儿臣告退。”燕王行礼道。皇上颔首示意他退下,燕王离开了勤政殿,走到殿外,看着手中的折子,又回头看殿上的匾,双眼微眯,冷笑一声,“勤政?”衣袖重重一甩,大步离开。这边皇上听道,听得入迷,那边沈丹遐读经,读得差点吐血,“佛告文殊师利:时鬼王无毒者,当今财首菩萨是。婆罗门女者,即地藏菩萨是。这话啥意思?地藏菩萨是女的?”沈丹遐想起《西游记》里,观音文殊普贤变化成骊山老母的女儿,这地藏菩萨是女的,似乎也说得通;只是这地藏菩萨是男是女,对宝藏的地点,没有任何用处。沈丹遐叹了口气,继续往后翻看。这时,在玩弹棋的馒头嚷道:“饺子,你又弄错方向了,你是进这个洞,你跑那边洞去做什么?”沈丹遐脑子灵光一闪,论对佛法的了解,她肯定比不过法宗大师,法宗大师都参悟不透的东西,她如何能参悟的透?答案不在佛经里,而是……地藏经,地藏经。地藏,宝藏。藏是个多音字。地藏也可以说是地藏,宝藏可不就是埋在地下的。虽然章氏手稿还没收全,但这么多本里只有这一本是完整的《地藏经》,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沈丹遐豁然开朗,轻声自问道:“难道宝藏埋在地藏菩萨的道场里?”地藏菩萨的道场在什么地方?沈丹遐可不知道,想了想,决定回娘家找沈柏密询问。☆、后宅手段“妹妹,你找地藏菩萨的道场要做什么?”沈柏密诧异地问道。“我这两天在看佛理故事,对这些菩萨的道场有点兴趣,随口一问。”沈丹遐随口撒谎,现在那个还只是她的推测,还是先不告诉沈柏密的好,等完全确定了,再说也不迟。沈柏密眼有疑色,但没有追根究底,道:“地藏菩萨的道场在九子山。”沈丹遐没再继续问,似乎真得只是随口一问,陪陶氏聊了一会天,就带着陶氏为五个外孙准备的礼物回家去了。马车行至半道,停了下来,前面有辆马车坏了,将路给拦住了。“劳烦几位大哥过去,看能不能帮上忙。”沈丹遐撩开窗帘道。自灭鼠一事,被人讹诈后,燕王就找了个借口,说不能让出外为国效力的将士的家眷受人欺负,就指派了一小队王府亲兵来保护沈丹遐。沈丹遐知道因为那个同生共死的谎言,燕王把她的命看得很重,出门就带这一小队人马,安燕王的心。四个亲兵卫上前去询问,那马车的车辕断了,一时半会弄不好,坐在车里的是一位中年妇人;知道妇人要去的地方是离徐家旁边那条街,沈丹遐就助人为乐了一把,决定送那妇人一程。那妇人有礼地向沈丹遐道了谢,这才登上马车;她坏掉的马车,亲兵卫们将它挪到路旁去了,车夫守着,等马车行的人来修。交谈了几句后,沈丹遐得知这妇人是曹彩衣的母亲,曹大将军的嫡妻,笑道:“太巧了,几个月前,我还和令爱及燕王一起吃过饭,那时还说什么时候有空去拜访伯母呢,今儿就碰上了。”一路闲聊,到了徐府,沈丹遐邀请曹太太进去坐坐喝杯茶,曹太太婉拒了,笑道:“出门有事要办,谢谢徐太太借我马车。”沈丹遐也不强留,目送马车离开,转身回到家,就去徐朗的书房,找地图。徐朗对沈丹遐一向坦白,沈丹遐很容易就找到了他放在暗格里的地图。将地图铺开放在长案桌上,沈丹遐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九子山,发现从锦都去九子山路途遥远,而九子山离章善聪的出身地皖南城却很近;章善聪在九子山埋宝的可能性,大频度的上升了。沈丹遐并没有急着将这事通报给燕王知晓,因为徐朗还没回来。曹太太和沈丹遐分开,一脸肃颜端坐在车里,随她出门的嬷嬷让车夫送她们主仆去西柳巷;马车停在了一个宅子大门的对面,曹太太没有下马车,撩开些许帘子,往外观望情况。等了半个多时辰,曹太太看到了她熟悉的身影,曹大将军骑交叉点高头大马进了那个宅子,心中的恨意达到了顶点,用力地将门拉开。心腹嬷嬷忙伸手拦住她,低声劝道:“太太,您千万不能冲动啊。将军这会正在里面,太太要是就这样冲进去,那太太同将军之间的情分,怕是要没了。”曹太太冷哼一声,“我同他之间还有情分可言吗?他为了一个青楼出来的贱人,竟然威胁我,竟然要休弃我,我为他生了两子一女,我为他操持家务,我为他奉养父母,我跟着他去边关吃苦,可他呢……”曹太太双手抓着衣襟,心痛如绞,“他是怎么对我的?”“太太。”心腹嬷嬷哀哀地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要如何相劝,将军实在是太伤太太的心了。曹太太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去吧。”心腹嬷嬷叫车夫调转马车,请他送她们主仆返回曹府;曹太太赏了那个车夫一个上封,“刚在西柳巷看到的事,希望你不要说出去。”“我家太太说过,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车夫将封红塞进袖袋里,憨笑道。曹太太笑,“徐太太是个聪明人。”虽说不管曹家事,但车夫毕竟是徐家的家仆,他将西柳巷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丹遐;沈丹遐不认识曹大将军,但对曹太太和曹彩衣的印象都还不错,根据车夫所言,猜测那宅子里是曹大将军养的外室。“果然传言是不可信的。”沈丹遐撇嘴道。别人的家务事,沈丹遐管不了,也不想管,过了三日,市井上就有传闻,曹太太大张旗鼓要给曹大将军纳妾,而那个妾就是曹大将军在西柳巷里养着的外室。听到这消息,沈丹遐觉得好奇,虽然她只跟曹太太一面之缘,但曹太太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心甘情愿接纳丈夫外室的女人,沈丹遐猜曹太太必另有所图。果然,过了一日,半夜时分,曹大将军安置外室的那个宅子突然燃起大火,火光冲天,火势凶猛,水师们赶来救火;与此同时,曹府大门被敲响。小厮惊慌失措,禀报道:“失火了,失火了,马姨娘的宅子失火了。”曹府上下皆被惊醒,曹太太披衣出门,神情惊慌失措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哪里失火了?”“马姨娘的宅子失火了,将军还在里面。”小厮道。“啊!”曹太太惨叫一声,向后倒进了心腹嬷嬷的怀里。心腹嬷嬷指挥婢女们将曹太太扶进房里,然后找各种借口将人屏退出去,小声道:“太太,事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