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好一段距离,王二种下意识地放慢了步子,等着伍万祯从后面跟上自己的步伐。
是,他是对伍万祯很信任而,并且也因为这份信任,没多过问什么就直接答应了做先遣队这事儿,但现在,他还是需要一个理由。
伍万祯自然也明白这一点,靠近了些,在王二种的耳边说道:“将军,袭击虔州不过是临时决定之事,是神明所下之谕,我素来听说虔州的官员昏庸,又怎么可能提前洞悉咱们得计划,而且还恰巧在一线天这个地方布防?”
“想想就是不可能的事,这种转悠上一圈就能拿到的唾手可得的功劳,何乐而不为呢?”
王二种听了伍万祯的解释,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但还是有点莫名的不安:“这种事情,向来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点金银田地,值得将士们用命去赌吗?”
“这有什么?”伍万祯对自己的推算很是自信的,“属下愿为将军打头阵,这样,如果有什么危险,也是属下先死,如何?”
“这怎么……”王二种听完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拒绝,毕竟伍万祯可是他的得力干将,要是就这么死了,以后他还怎么在战场上立功。
但他转念一想,要是真有埋伏,别说伍万祯在第几个,他们这几十个人绝对是要全部覆灭的。况且这事本来就是伍万祯率先答应的,让他在第一个,也好安定安定将士们那份与他同样惴惴不安的内心。
于是沉默之后王二种只从嘴里吐出了一个字:“好。”
伍万祯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他还真怕王二种不答应。
他从自己背后的绑绳上取出一面小黄旗,朝着王二种点了点头,拔腿冲到最前方去了。
王二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那面小黄旗从见到伍万祯之后他就一直旗不离身,说是祖传的护身符,多次给他带来好运,据伍万祯说,好多次都是这旗子带着他死里逃生。
现在拿出来,怕也是想给自己加点好运。
走到一线天面前,伍万祯没有丝毫畏惧,抬腿就跨了进去,身形迅速,隐隐甩开了后面的士兵一段距离。
经过一段狭窄的、阳光只能微微透进来的三角形小道,伍万祯的面前豁然开朗——两侧崎岖不平的山壁弯弯曲曲地拔地而起,一直延伸到很高的地方,没有鸟叫声,也没有蝉鸣声,只有风微微刮过草木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寂静之中,有股肃杀的气氛。
伍万祯镇定地抬起拿着小黄旗的右手,半举起来,就站在三角形的豁口一动不动。
他保持着这个不正常的动作,直到后面的士兵跟上。
伍万祯继续半举黄旗在第一位领着队伍前进,他闲庭信步,有一种提前洞悉了这里没有什么危险的的从容;王二种不出意料地呆在了队伍的最后,这是个最安全的位置,他仔细而紧张地观察着周围,前面士兵踩到树枝的声音都能让他心中一紧,若是真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绝对第一时间就要望风而逃。
一线天听起来似乎很长,但其实距离只有两三里不到,即使伍万祯就这么不快也不慢地行进,也只不过走了十几分钟就看到了另一头的终点。
到了这里,王二种才真正松了口气,脸上展露出开怀的笑颜,快步走到最前方的伍万祯身边,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你有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