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烨闻声抬眼往上看。
霍少凡一手拿烟,一手悠闲地插在口袋里,戴着个斯文的金丝眼镜,单薄的镜片掩盖不住眼里的戏谑和阴毒。
杨烨又看了看烟,没接,已经被这玩意整出了心理阴影。
【不认识的烟也敢直接抽,不认识的人也敢往家里带……老板您是真的蠢呢,能安然无恙活到今天才被开也是牛逼。】
【虽然我很开心哥哥能这么信任我……但是哥哥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出门在外,看见不认识的人别带回家,不认识的东西和烟不要碰呢t︿t】
妈呀,梁欲白是入侵了他的脑子了吗?
杨烨慌忙甩了甩头,想把梁欲白那双笑眯眯的桃花眼赶出脑海。
霍少凡看他这么大的动作,眼中的不屑更为浓重。他把烟收回了口袋,扯了扯唇角,眼含讥诮:“至于么,我的烟都不敢抽?还是杨公子看不上我的烟?就这点能耐?”
有能耐的不是你,是梁欲白。
杨烨摇了摇头,懒得和这上门挑衅的花公鸡斗嘴。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比想象中的还糟糕。
破开的皮肉交杂着,还混着墙上的白粉和灰尘。
刚好在医院,顺路去包扎一下。
他没理霍少凡,转身就走。
“杨烨!”霍少凡在背后叫他。
杨烨停下了脚步,低着头往回看了一眼。
霍少凡紧攥着的拳头松开了,他笑着竖起了中指,紧绷着下颌,带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和鄙夷:“死同性恋,被男人操一辈子吧。”
“喜欢乱玩是吧?觉得自己命好有钱又潇洒?你这种人怎么不早点得艾滋去死呢。”
毒蛇一样,扑面而来的恶意。
如果是之前,如果是在正常的情况下,杨烨一定会大笑着狠狠往那张假正经的脸上挥一拳,打飞那个碍眼的金丝眼镜,打碎那张脸上的假笑和虚伪,以及明目张胆的挑衅和恶意。
他会让霍少凡鼻青脸肿,再也没法在他面前摆出这种姿态。
他霍少凡算什么?一个小三带进门的拖油瓶,他到底在我面前得意什么啊?
他算什么东西?他还不如我呢。丢人现眼的小丑罢了。
可是不该是今天,也不该是这里。
公司最近在招标,听翡修铖的意思是,这场招标会很重要。
现在在医院,公共场合。
老爹让他别再惹事就行。
况且……他现在很累。非常累。那天晚上被梁欲白那个猪狗不如的禽兽折腾了一整个晚上,他感觉全身的筋骨都被打断了敲碎了重塑了一遍。现在是在渡劫,是在挣扎求生,他还没能修养好,今天早上又在公司忙了一整个早上下午,然后大老远地再开车赶来这里。
他的屁股现在还疼得要命,腰像是被豺狼虎豹给叼走了。
刚刚还在病房里和老爹吵了一架。
精疲力尽。
手疼。
放过他吧这回,也放过我自己。杨烨想。
毕竟之前他还能大喊一句老子是上面的那个,经历了那个晚上,还真他妈被霍少凡说中了。
梁欲白没戴套,希望他没病。应该没病吧,他看起来还挺健康结实的。
杨烨嗤笑一声,不再停留,抬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