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来时候的他沾染了一丝学生气,对台词时候的他像是剧本里那个温柔少年,此刻的他则变成了本来的样子。他还穿着那件西装式校服,领带却解开了,烟雾蒸熏着他的唇和双眸,让他看起来徒增几分坍缩般的沉闷。
赵新月看明白了,他是不想去的。
从他最近的只言片语里可以看出,他非常不喜欢为了得到演戏机会而去喝酒应酬,甚至可以说,他厌恶这种事情。
所以如果她反其道而行之,也许会有奇效吧。
赵新月仔细思考着措辞:“沈翘说只是喝酒吃饭,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算去了,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她说得很小声,像是在找理由,说服还在犹豫的自己。
“沈翘不会骗人的,他带了我这么多年,一直都像是个慈善家一样照顾我,从来没有强迫我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那是因为你当时完全没有商业价值。”
宋容屿的话说得很轻,但赵新月莫名觉得他是带了笑的。
虽然这笑意透露出微嘲,怜悯,与一些不耐。
赵新月家里并没有烟灰缸,他抽了张纸巾将烟头在纸上按灭了扔进垃圾桶,又端起茶几上的水杯浇了上去。
“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他扬起唇角哂笑,“毕竟,你那么想要这个角色。”
赵新月刻意地去看他眼睛:“那你呢,你难道不想演李屹然吗?”
“想我跟你一起去?”宋容屿的问题一针见血,却又并没有要等她回答的意思。他兀自思忖片刻,点了点头,“好啊,反正我也想见识一下,纯洁美好的应酬是什么样子的。”
他说着,微微打了个哈欠。
“我先走了,晚上见。”
等他走到门口了,赵新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哎”了一声。
宋容屿于是有些诧异地站住了,回过身,看着她拿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
不等他开口询问,赵新月就把袋子递到了手里。
“我早上从家里药箱给你找了点药,本来以为那点儿撞伤和破皮你自己应该能处理好,结果你竟然完全没管。”她说着用食指戳了戳他指节上贴着的创可贴,“回去自己重新弄一下吧,怎么处理我都写在袋子里的纸条上了。”
话音落下,宋容屿一时没有再说话,未久,抬眼对上她的目光。
“我都说了不要不当回事,演员的手有时候是要被特写的,留点儿疤多麻烦。而且就算不为演员生涯着想,你自己手肿着,难道不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