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志钊没有撒谎,言语间有些认命:“好看。”他很少这样近距离触碰方焕,除非方焕主动靠近。
方焕与他近乎鼻息相对:“阿钊。”
“欸。”覃志钊敛住眉眼,呼吸滚烫,任由方焕扯他的领带,他的视线最终停在方焕的后脖颈,更里面的位置,靠近肩胛骨的地方,他抬起手臂,方焕以为他要拥抱自己,下一秒,覃志钊眸光冷静:“你这里怎么了——”说着,他要推开方焕的衣领。
糟了,应该关灯的,方焕赶紧捂住领子,“没什么。”
“手拿开。”覃志钊耐心地看着他,显然不打算退让,像是被戳中到要害一样。
方焕往后退,有些心虚地喘着气:“真的没有什么啦。”
说着,方焕要推门出去,覃志钊单手抵在墙上,将他拦住,“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方焕不知道覃志钊今天哪根神经搭错了,非要看个清楚,方焕不肯,只要覃志钊一抬手,他就拍打他的手臂,覃志钊沉默地承受着,责怪自己上次为什么没能看清楚——上次方焕还是光着膀子,可能是隔得比较远吧,当时确实没看清。
见到方焕好像真的生气了,挣扎中,覃志钊将他按在心口,低声哄劝:“好,我不看。”
这是覃志钊第一次主动抱方焕,方焕整个人都是懵的,心脏乱跳不止,他闻见覃志钊淡淡的剃须水气息,接着,覃志钊的手臂越收越紧,与上一次安慰他时的拥抱显然不同,就差把方焕嵌进他怀里。
覃志钊的心跳很快,呼吸更是沉重,方焕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摸到了覃志钊的死穴。
不是什么美金,职位,甚至豪宅。
——是他自己。
要不覃志钊怎么不松手。
这是完全出乎方焕意料的答案。方焕甚至有点后悔,没在英国处理干净。可能是因为当时他觉得,男人身上磕磕碰碰,是件很正常的事,但显然覃志钊不这么想。
那天覃志钊没久待,临走时给方焕说了‘晚安’,出门还顺手带走了家里的垃圾。
深夜,覃志钊像往常一样驱车回家,车子开到十字路口时,他突然改变主意,掉了个头,朝另一个方向开去。他在香港待了十年,多少有几个靠谱朋友,等红绿灯时,他拨了个电话。
覃志钊这位朋友叫田晓虎,是个私家侦探,专为富豪提供隐私信息服务,虽是人人喊打的‘狗仔’,却是富豪太太的闺中密友,据说天底下,没有他查不到的隐情。
两个人约在酒吧,灯光昏暗,覃志钊摇晃着酒杯,冰块浸泡在威士忌中,上下浮动时碰撞杯口,发出清冷的声响。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不愿透露太多。
田晓虎戴一副圆框眼镜,这些年操心工作,索性剃了光头,好在戴上鸭舌帽就看不见头顶,今天他穿身了西服,显得有几分儒雅,他抿了一口酒,问覃志钊这是几年前的事了。
“五年前。”覃志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