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景敲了三次门,里面都安静得没有任何回应。
霍寒景双手插在裤兜里,默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动手拧开门锁。
推门进去的时候,时念卿还躺在床上,闭目睡觉。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掀开眼睛,冷冷看了进来的男人,随即又毫不犹豫把眼睛合上。
觑见她如此行为,霍寒景眼底的光,都暗了下去。
不过,心里再怎么不悦,霍寒景都压了下去。
“听桐姨讲,你不吃饭。”霍寒景双手插在裤兜里,缓步走至粉红色大床旁边,“怎么,想饿死?!”
“……”时念卿并没有理会霍寒景的意思。
霍寒景就那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俯瞰着蜷在床上的女人。
时念卿不得不承认,霍寒景的气场实在太强。她觉得,从他拧开门锁,步入房间的刹那,房内空气的温度,骤然都降低好几度。这会儿,他哪怕静默不语,可是从她背后投来的两束冷眸,凌厉得好似两把刀。
时念卿觉得,阴冷的风,呼呼地往她脖颈内灌,凛冽异常。
桐姨动作麻利,领着两名女仆端着营养餐的时候,敲了三下门,得不到回应,出声征求意见后许久,这才轻轻把门推开。
只是,推门的瞬间,在看见房间内无声无息僵持的两人,她莫名心口一窒。
几乎没有犹豫,桐姨领着女仆把饭菜放下之后,立刻退了出去。
霍寒景目光冰冷盯着蜷在那里,显得单薄异常的纤细背影好半晌,最终还是投了降。
他转身,走至餐桌前,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指,拿过印着霍家滕图的瓷套,盛了粥,重新回到大床边,坐下。
“张嘴。”霍寒景拿了调羹,舀了粥送至时念卿的面前。
时念卿稍稍睁开眼睛,看着那只握着调羹,指甲修剪得圆润的手,在白色灯光下,泛着光。她不得不承认:霍寒景就是上帝的宠儿。
上帝,不仅给了他一张完美无缺的英俊脸孔,就连手,都漂亮得俨若世间最杰出的艺术品。
在美国医院,生病最厉害的时候,她连抬手吃饭的力气都没有。那晚,她做了个梦。梦见霍寒景坐在床头,温柔又体贴亲自喂她吃饭。
那时,她立刻从梦境中惊醒。
梦里的甜蜜,映入现实里,只能刺得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疼。
时念卿那时忍不住想:如果霍寒景能真的像梦境里,此时此刻,亲自喂饭给她吃,多好。
她哪怕即刻死去,也是幸福对的。
然,此刻,终于梦想成真。
却再也没有那份无限的惊喜。
所以,时念卿怔怔盯着那只手看了一会儿,最后,毫不犹豫抬手把调羹,挥翻在地。
调羹,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显得尤为刺耳。
清晰的,霍寒景的目光,一下就冷沉下去,危险又阴鸷。
时念卿突然有些害怕。她戒备地盯着他,总觉得那男人会毫不犹豫把她撕成一片一片的。
视线对峙,时念卿压下不断在胸腔内翻滚的畏惧与害怕,低声说:“放我离开总统府。”
今日,快黄昏的时候,她起床下过楼。去了三个门,都被警卫给拦了回来。
理由:需要总统大人同意,他们才能放她出去。
霍寒景听了时念卿的话,忍不住冷笑起来:“放你离开,好让你去找宫梵玥?!你觉得这有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