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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与江烜对招时,破离剑与燕支剑锋芒相触的时候声音浑厚清越,与平日果真不同。

这天,江烜出门去了,江荀衍在府里难得有空指点期思,两人在书阁里说起瑞楚与大凉的一场战役时,期思终于忍不问江荀衍:&ldo;先生,你认识瑞楚将军,对吗?&rdo;

江荀衍没料到他突然问这个问题,顿了一下,点点头:&ldo;年少时相识,怎么问起这个?&rdo;

期思将衣领内红绳缀着的黑金链摘下,放在桌子上,推到江荀衍面前:&ldo;先生可识得此物?&rdo;

江荀衍看着那黑金链,又看看期思,神色有些复杂,点点头道:&ldo;这是瑞家的传家链符,瑞楚从前带在身上。&rdo;

期思看着江荀衍的眼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道:&ldo;传家链符?&rdo;

江荀衍思索片刻,似乎是在回忆什么,说道:&ldo;瑞家世代将门,这黑金链符是家主持有,但如今瑞楚已死,晋国陛下将它给你,大概是……缅怀吧。&rdo;

期思又问:&ldo;与兵权有关吗?&rdo;

江荀衍点点头:&ldo;瑞家自前朝东洲国起,世代执掌兵权,效忠皇室江山,前朝皇帝赐黑金链符予瑞家。直至如今晋国,瑞楚若在世,凭此链符,可调动多半军队,但瑞家无人,链符便只是象征。&rdo;

江荀衍沉默片刻,又拿起链符,手指摆弄几下,似乎是碰到了什么精巧机关。

那条蛇扣般的链符竟如有生命一般扭转旋开了扣瓣,像是一朵色泽神秘的黑色花朵,变幻为一只麒麟的形状,黑金麒麟怒目踏云,麟爪俱现,精致传神。

期思十分惊讶,陆应秋将这链符给他后,他一直觉得是晋国皇室的信物,不大愿意碰它,也从不把玩,没想到还有如此精妙的机巧在内。

江荀衍又触了一处精巧机关,黑色的麒麟便幻化为那黑色的花朵,枝瓣翻飞旋转,重新蛰伏成一条黑蛇般的平常链符。

&ldo;瑞家链符机关精巧,据说是墨家后人所造,举世无二。第一次见到你时,看见这链符,我也有些惊讶,也很感慨,时移世易啊。&rdo;

期思接过那链符,重新带回颈上,想起那天独吉鹘补看见链符后,出言说&ldo;虞珂&rdo;是瑞楚的儿子,想来是这个缘故。

江荀衍却又犹疑片刻,说道:&ldo;但瑞楚死后,据说他的佩剑昆吾剑和黑金链符一同消失,晋国的檄文布告还特别声明此事,既然晋国陛下将它给了你……何至于……&rdo;

想想又道:&ldo;罢了,想来是家事,我就不多嘴了。&rdo;

期思笑笑:&ldo;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刚回宫就被送来了,许多事都是不明白的。&rdo;

江荀衍道:&ldo;都是前尘旧事,不知也罢。&rdo;

期思想起来从前陆应秋和母亲对他说过的话‐‐

&ldo;也许你以后就明白了……&rdo;

&ldo;不要怪你父亲,他有他的不得已……&rdo;

&ldo;你父亲是很好的人,许多人都因他的付出才活下来……&rdo;

期思想了想,又问道:&ldo;先生一直以来给我讲授瑞楚的兵法,是因为受这链符的触动?&rdo;

江荀衍沉默片刻,那双睿智的眼里情绪不明,一时没有回答他。

期思又试着追问:&ldo;先生是不是将我认作了瑞楚的儿子?&rdo;

江荀衍抬眼看着期思,眉头微皱,仍是不说话。

江荀衍摇摇头:&ldo;殿下是一国皇子,这话不能乱说。&rdo;

期思看看他,便不再问,但心里还是埋着些疑惑。

使臣离开了燕国,阿史那达罗的脑袋据说也依言烧了丢进护城河里。

期思在书院的功课落下多日,但追上进度还是不难的。

一整个冬天在兵荒马乱的意外中无声息地溜走,昌煜城升平繁华,瑞雪覆盖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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