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逸冉挑了挑眉,故意为难他:“药用?什么功效?”
“……前列腺疾病。”
谈逸冉:“……”
两人短暂沉默几秒,殷朔年轻咳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刀。
“今天下午就做这个了,黄的不要,必须是新鲜的。”
“……摘果子?你有这方面的需求吗?”
“我是说叶子。”殷朔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谈逸冉依旧顶着那片鹤望兰的叶子,懒懒地靠在树下。
“我是病人,”他推脱殷朔年递来的刀,“让我休息会。”
“也好,”殷朔年作势将刀收起来,“你等着住现成的吧,反正从前也都是这样。”
“什么意思?”
谈逸冉被激怒了,腾地从倚靠的树干上站起来,夺过他手里的刀,“要翻旧帐?上大学的时候,房租是谁出的?”
他瞪了殷朔年一眼,随手抓住一片棕榈叶,朝着叶柄狠狠劈下去。
阳光穿过细密的扇形树叶,斑驳地落在谈逸冉的背上。他扔下了一路上不离手的“遮阳伞”,握着银光闪闪的折叠刀,费力地收割着。
头发太碍事,他腾出手,用树枝挽起披散的头发,背对着殷朔年,一对蝴蝶似的肩胛骨随着动作起伏。
费力地砍下几片树叶后,谈逸冉逐渐明白了其中规律。他左手握住叶片,右手砍断叶柄,再稳住根部使劲一拽,整片完整的叶子就剥落下来了。
“怎么样?”
他撩起额前耷拉下的碎发,将割下的叶子往空地上一扔,“合格?”
殷朔年盯着他看。
“合格。”
谈逸冉觉得心里毛毛的,他最近总能见到殷朔年露出这种表情,似乎是不认识自己一样。
“有话就说。”他有些不爽。
殷朔年张了张嘴,最后又不说了,摆摆手,转过身去。
谈逸冉热得头昏,没力气跟他吵,扭头继续干活。
静谧的丛林中,两人背对背,殷朔年脱了上衣,包住血痂未消的手,持一块锐利的石块,砍下低矮处的棕榈叶。谈逸冉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工作,竟是难得地安静下来。
谈逸冉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在割树叶这件事上得心应手。起初他的手法还有些笨拙,但逐渐掌握规律后,变得越来越熟练。看着地上的叶片越累越高,心情也好了不少。
在岛上待了八天,没有公司同事,没有摄影棚,也没有事事帮衬他的助理,更没有那些漂亮的衣服穿,他感觉自己快憋疯了。
多余的力气全都发泄在体力活上,一时也畅快了不少。
虽然干体力活能带来很大的成就感,但他毕竟缺乏锻炼,又刚生了场大病,干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没力气了。最下层的叶子都已经枯黄,想要摘到新鲜的,只能踮脚去够,更加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