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顿:“你还挺能攒。”
高沛不大高兴:“你怎么知道我那张卡的?我妈告诉你的?”
容云旗有一会儿没说话。
“嗯。”他点了下头。
高沛没感觉到他的停顿,反正容云旗一直是这个又装又端的鬼样子。他低头看着那两张卡,问:“那我以后的生活费还是她给?”
“你要是不愿意要也可以自力更生,”容云旗说,“但我对你的独立能力持保留态度。”
高沛居然没跳脚。
容云旗又把眼睛睁开了,视线落在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少年身上,睫毛安静地垂下来,挡住一半眸光,把这双过于有锋芒的眼睛柔化了不少。
“等天亮了,你可以给你妈妈打个电话。”他轻声说。
高沛回过神,把卡随手塞回去,拿了衣服站起来,面上都是无所谓:“有什么好打的。”
他进了浴室,容云旗困得眼睛疼,刚想合上眼皮,就听见一声国骂。
高沛衣服脱了一半往外看,毫无阻碍地看见那张大床,才发现浴室玻璃居然是透明的。
这个角度容云旗稍微一偏脸就能跟动物园看猴似的全方位观赏他洗澡。
“这玩意谁设计的,”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声,“住大床房的又不他妈全是来打炮的。”
他憋了憋,探出头:“喂……”
“怕看?”男人浓长的眼睫懒懒地挑起一边。
高沛奇怪的胜负欲又起来了,他冷笑一声:“怕你自卑不敢看。”
容云旗笑了,摆了摆手。
这个澡洗得飞快,高沛全程背对着外面,总感觉如芒在背,忍不住故作不经意地频繁检查自己身材,假期几乎天天训练,肌肉还是很明显,他放心了。
外边只开了暖黄的小灯,等他穿好衣服出来,才发现容云旗压根没在看,他好像窝在沙发里撑着头睡着了。
高沛一时间简直说不上来自己什么心情,尴尬和庆幸对半开,中间还用莫名其妙的遗憾塞了塞缝。
他赶紧甩甩头,把这奇怪的感受甩没,上前去想把容云旗拍醒。
如果不是怂,他其实是想踹醒他的。
但是走得近了,容云旗的脸被灯光浅浅地铺了一层釉,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可恶了。
高沛没意识到自己在盯着他看,他不解地想:一个大老爷们儿,脸上怎么连个毛孔都没有?高中那些天天擦粉的小姑娘都没他皮肤好。
他脑中不由得浮现出容云旗顶着那张死人脸一丝不苟地往脸上贴面膜的画面,一时不察笑出了声,把沙发里的男人吵醒了。
高沛笑完就对上他清明得像没睡着过的眼睛,“哎!”地叫了一声往后一跳:“你醒了怎么不说啊!”
容云旗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大脸中邪了似的嘿嘿笑,觉得自己才是该报警的那个。
他不想评价这贼喊捉贼的行为,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让让。”
高沛傻子似的盯着容云旗从另一个包里拿了衣服,往浴室走。
“你也洗?”他问。
容云旗手放在门把手上,被他蠢得想叹气:“这浴室你包了?”
高沛嗖一下扭过了头:“不说了让你少用反问句!”
“我答应了吗?”容云旗随口说。
高沛跟墙面面相觑了一阵,忽然想到了那面君子袒蛋蛋的透明大玻璃,又把头扭回来了,幸灾乐祸地等着评价狗男人的身材。
容云旗在里面打量了一下,隔着玻璃跟他对上视线,似笑非笑地抬手摸了一下玻璃旁边的某处。
于是那面玻璃就在高沛越来越难以置信的眼神下慢慢变成了不透明的磨砂材质。
“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