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深圳事业很成功,准备带着家人移民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
佑津提起,他当时与她的事,不过是年少无知的冲动与错误。既如今妹妹也结了婚,自然是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就让他们之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永远埋葬在岁月之中。
青青自然是不信的,失魂落魄地捏紧颈间的半块玉佩。
再后来,她在家里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闹,一件又一件东西被扔碎在天井里。
屿琛躲在一旁看着,撕心裂肺地哭喊。
青青也哭得痛不欲生。
我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痛到难以呼吸。
可她不能再这样沉溺下去了,那些藕断丝连的,早就该斩断了。
我痛骂她不知廉耻,不顾家庭和孩子,还要心心念念一个抛弃她的男人。那人夜深有温香软玉入怀,有孩子承欢膝下,日子和顺美满,对她完全没有一丝的挂念与留恋。
可她呢,却活活像个疯子一样。
是的,我把我的另一个孩子,也逼走了。
在一个普通的午后,青青带着屿琛离开了,悄无声息。
我一夜白头。】
程晚此时,竟发觉眼里已蓄满了泪,捏着信纸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程晚小姐,若是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做?
我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回想过去的每一个瞬间。
时至今日,我必须承认,我很后悔。
青青再也没有回来过,可我却常偷偷跑到美国去看她。每回都是梁高砚接待我,他也是个可怜的,一颗心完全扑在青青身上,却从没有得到过回应。这么多年了,他与青青虽法律上不再是夫妻,却仍在背地里,给予她一切支持与爱护。
他有一次喝得酩酊大醉,跪倒在我脚边,四十多岁的人了,坐拥一方势力,平日里不苟言笑,冷若冰霜,那一刻却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他说,岳父,我每一天都很痛苦,我做错了什么,我不是和詹佑津长得很像么,为什么Jade不愿意再看我一眼。
我愿意做替身的,我无比愿意,只要她还能再看我一眼。
可是她却不要我了。
岳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只能在心里叹气。
他没有做错什么,谁也没有做错什么。
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承受痛苦。
青青还是肉眼可见地愈渐消沉,尽管她生活过得平稳无波,儿子孝顺,身体无恙,亦无任何后顾之忧。
可我能感受到她的灵魂,在一寸寸地凋零。
程晚小姐,在写下这一句话之时,我的悔恨,已浓烈到令我的手不断颤抖。
若时光倒转,我宁愿任由他们兄妹胡作非为。
什么乱伦之恋、道德枷锁、天诛地灭,我呸。
去他老天的,谁在乎。
佑津和青青,本就该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他们是同一根肠子出来的亲兄妹。
可现在,却一个生死未卜,一个生不如死。
我很后悔,每一秒,每一秒都在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