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村里的人都过来帮忙搭起灶台炖大锅菜。
刘灵芝和徐渊带着小丫呆在西屋,刘大福突然敲门进来。
“大郎,你过来一下。”
“怎么大哥?”
“我听二伯说你识字,想着让你帮忙写礼单,你看成不?”
徐渊连忙下了地:“行啊。”
村里识文断字的人太少,往常都是里正帮忙写礼单,听说这几日里正得了风寒,刘大福不想麻烦他。
写礼的地方在偏房,里面已经围了不少父老乡亲,冬日也没有事情干,这群老爷们闲着过来凑个热闹。
徐渊进来的时候,屋里安静了一下,有人悄悄问:“这谁家小子?怎么出落的这样好?”
“看着不像是咱们村上的人,可能是大福家的亲戚吧?”
刘大福搬了桌椅过来,又拿了礼单和毛笔,摆在桌子上。
徐渊挽起袖子便坐下,拿起毛笔沾了墨说:“谁先来?”
老少爷们更是瞪大眼睛,这小子居然还识字?!别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吧!
“我先来。”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吊钱,足足有一百文。这老头是刘树春的亲堂弟,两家关系亲厚,随的礼自然多些。
“刘会民,一百文~”旁边唱礼的先生说完,把钱放进木头箱子里。
徐渊写的认真,一手漂亮的字惹得这群人又是大惊小怪。
“乖乖,我瞅着比里正写的还板正呢。”别看他们大字不识几个,倒是有点眼光,徐渊这手小楷写的确实出类拔萃。
写完一个后面的人接上,旁边有人突然认出徐渊。
“这…这小子看着像徐家大郎?”
徐渊写字的手停顿一下。
“那孩子有这么大了吗?我记得走的时候才八九岁吧。”
“差不多,徐大郎跟我家小闺女一般大,今年也有十五了。”
徐渊充耳不闻,手下的字迹丝毫不乱,仿佛没听见他们议论的话,写完礼单恭敬的跟各位叔伯作了揖,出了屋子。
等他一走,偏房里的这群老爷们才敢大声议论起来:“要我说,这徐家小子可了不得,瞅着像个有大出息的。”
“嘿,也亏了徐才想的开,竟然把这么大个儿子送给人家当上门女婿,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
徐渊低着头加快脚步,迎面撞上刘灵芝。
“我刚要去寻你呢,娘让我叫你去吃饭,怎么了?”刘灵芝见他心情低落以为他受了委屈。
徐渊靠在刘灵芝的胸口深吸了口气:“没事,哥……我有点饿了。”
*
“吃药吃药,天天抱着个药碗,家底都让你喝干了!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讨命鬼!”徐才看着二儿子一肚子火。
前几天卖竹筐赚了二十文钱,昨天又让刘桂琴拿去抓药了。两幅药只够这个小子吃几天的,有多大家业够他这么败的?
徐二郎坐在板凳上低着头不说话,瘦的干巴巴的身子顶着个大脑袋,看起来格外怪异。
这钱原本是想留着自己买酒喝的,如今都填了这小子的肚子,徐才越想越气,抬起腿就踢了他一脚。
“哇!”徐二郎扯着嗓子嚎起来,把徐才吓一跳:“闭嘴!憋回去!”
在外面收拾院子的刘桂琴闻声急忙往屋跑,见儿子哭的脸通红怒道:“徐才!你是不是又打二郎了?!”
“我就拿脚碰了一下,都没使劲……”
刘桂琴掀开儿子的衣服,见后背一块通红的大脚印子顿时发了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