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小人!安瑟再三权衡之下还是选择拿着碗走向厨房,还没进去又恶狠狠地转过头来,“那我明天早上要吃三明治,蔬菜沙拉,还有你煎的牛排!”“大早上,你倒是敢想。”“你做不做?”“不做。”“你说的!”安瑟鼓着嘴巴,走进厨房后直接把两个碗扔进垃圾桶里,锅里还有他刚刚煮面的汤,倒了,全扔了。“洗碗,我给你洗个屁!”本来就是他非要把她关在这儿,还威胁她!她从厨房里出去就直接进了房间,大概是知道被发现就要被骂,甚至把门也反锁得死死的。许迟坐在沙发上工作,眼帘轻抬,女人的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没吃过什么苦的富家小姐,脾气大点儿,的确是应该的。他轻笑了一声,转手拿起响铃的手机。“喂。”“迟哥。”南思宁恭敬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查到了,安小姐前段时间一直被她父亲关在家里,一开始安小姐反抗过,然后被饿了好几天,家里的佣人也不敢给她送吃的,直到后来认错。”许迟明灭不定的眸光看着主卧,那扇门关着,“她没错,认什么错?”“这……”别人的家务事,按理说南思宁不好评价。而且这些被许迟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他犹豫片刻才道:“安家的佣人说,婚礼后安董事长发了很大的火,甚至还对安小姐动了手,觉得是她没有留住自己的未婚夫,还说……安小姐不配做安家的女儿。”许迟没说话,捏着笔的手猛然一折。断了。“迟哥?”“没事。”许迟声音很淡,听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凉意,“盯着安家,如果安瑟真的是安家唯一的小姐,他们为什么对她这么恶劣?听说他们家老太婆封建迷信得很……”他突然想到什么,嘴角的笑容动了动。“搞点她想信的东西给她。”南思宁马上会意,“是。”挂断电话,许迟把手里段成两截的笔随手一扔,漆漆的眼神落在屏幕上,光影明灭不定。他进房间是十二点以后,没开灯,床上的女人蜷缩成一团,很没安全感的姿势,就连漂亮的眉头都是紧皱模样,让人想亲手为她抚平。事实他也这么做了。手刚移开,睡梦中的女人大力将他拽住,“许迟……”放我走吧安瑟做了个很稀奇的梦,梦里自己掉进了水里,整个人缺氧得无法呼吸,奋力挣扎,越挣扎陷得越深,这时候有一双手朝她伸过来,是许迟。但是……但是他没把她救上去,反倒被拉进水里。“许迟……”安瑟几乎是循着本能的去抓他,水深火热,只剩下身体内求生的本能,甚至没注意自己无意中把男人越拉越深,才踩着他浮上水面。等回过神来,这河水暗潮涌动,却看不见一个人影。“许迟……”她慌了,边找边喊。“许迟!你回来!”没有人回答,之前那张满心担忧她的脸再也不见踪迹,她伤害他,害死他。“许迟!”安瑟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坐起身来。她惊魂未定,身体有好一会儿都紧绷着,脸上的肌肉发麻到颤抖。就这么过了两分钟,昏暗寂静的房间里只有她的呼吸声,一点一点平复下来,低垂的视线才看到自己死死抓着一条手臂,往上,是男人肆意潇洒的身姿,他坐得不端不正,却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撩人气质。没开灯,实在是暗。于是他所有表情和情绪都被隐匿其中。“……许迟。”安瑟的声音很哑,喊出这个名字,竟然觉得有点分不清是刚才的梦境还是现实。她抓着他胳膊的手紧了紧,“你是人……还是鬼啊。”许迟:“……”他紧绷的五官稍稍放松了些,沉沉的目光晦暗不明,“安瑟,你是干了多少亏心事,才会看到个人就觉得是鬼?”“那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你拽着我?”“……”哦。安瑟松手,绯红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他绕进去了,他要是不出现在这里,自己怎么拽他?不过这会儿,好像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她闷闷的躺下,眼神还在男人身上。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那漆黑的轮廓就能看出隐约的五官,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标致,组合在一起就是没有瑕疵的惊为天人。“许迟。”她又叫了一声。男人没有答应,但灼灼的眸光无法忽视。安瑟抓着被子的手很紧很紧,她很少露出这样的脆弱姿态,也许是因为刚才那个梦,又也许是因为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较劲真的没有意义,她说:“你放我走吧,好不好?”许迟的修长的手指就那么一攥。他没说话,隐藏的黑眸里寒光凛凛。“你困了,继续睡。”说完就拉过被子盖在她头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也阻止,自己看到她那张对他完全没有眷恋的脸。安瑟愣了一下,默默的把被子拉下来。她背过身去。大概是知道说什么许迟都听不进去吧,她不说了,刚刚那个梦用了太多力气,她没一会儿就再次睡着。许迟还是坐在床边,看着她纤瘦的身体,露出来的手臂在夜色里白得发光,肩膀很薄,那弧度恰如其分的熔在他心上。【你放我走吧,好不好?】不好。不可能。许迟你不要生我的气安瑟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她不知道许迟昨晚来这个房间干什么,也不知道他待到什么时候,总之他什么都没做……这就,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失落。秋天,阳光明媚,万物更新。温暖灼目的光芒蒸发了夜晚的脆弱。她起床也没出去,房间里有电视,躺在沙发上位置刚刚好。这套房子是个大平层,房间里也是全景落地窗,很美,蓝天白云近在咫尺,她越躺越放松,修长的腿架起来摆在沙发靠背上,衣服松松垮垮,春光毫无防备的泄露。许迟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绝色油画。随意、慵懒、倾绝。这女人一如既往的带劲。他舌尖从腮肉上扫过,眸底有黯色一晃而过。安瑟莫名觉得空气有点不太对劲,抬头,不期然和男人虎视眈眈的目光撞在一起,很危险,很像她随时都会化成案板上的鱼肉。“你……”一开口,浑身都跟着不自在起来。她缩了缩脚,但动作也仅止于此,“你来做什么?”“这是我的房间。”换而言之,他来做什么都可以。“可现在是我在住,许少不觉得随随便便进女孩子的住所非常不礼貌吗!”昨晚是这样,今天还是这样,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跟个鬼一样冒出来吓人!许迟上下打量着她,目光赤裸,有男人看女人的挑剔。“安小姐是不是太有自信了?你觉得我故意的?”“难道不是?”“呵。”一声冷笑,秒杀所有。许迟那一脸的玩世不恭,散漫的不发很快就走向门口左边的衣帽间,“安小姐未免太自以为是了,我不过是换衣服,顺便看看你有没有饿死,既然没有,就起来跟我一起去上班。”“我?”安瑟指着自己,“跟你去上班?”“不然?”“……”许迟收回目光,转身拉开门口的柜子,伴随着另一边女人如梦惊醒的一声“不——”哗啦啦。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衣服,从柜子里汹涌而出。脏的,干净的,乱七八糟揉成一团,砸向许迟,从他面门砸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