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然没听清,想再追问,程则逾只是回了句没怎么。
婚礼繁琐事多,要对接酒店和宾客,还要顾及老婆大人的命令,章然忙得晕头转向。他在那头应了一声,没想太多,语速加快:“晚上单身趴,位置就在酒店旁边,大家天南海北好不容易聚一次,别迟到啊。”
程则逾嫌弃道:“土不土?”
“这叫仪式感!”怕他又懒得去,章然忙不矢地补了句:“就当送哥们儿最后一程了。”
“怎么,你要去送死?”
“呸呸呸,少说晦气话。”
骂完他,章然反倒进入焦虑状态,很应景地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没错,这老话说得好,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浪漫情调干不过柴米油盐,你说我这算不算自掘坟墓啊?”
对面停了辆旅游大巴,短暂休憩。家庭式的出游团从车上下来,大牵小,少搀老,气氛融洽。蔫了吧唧的小孩看到便利店,吵着要买零食吃,大人只好带小朋友往这边走。
程则逾听着碎碎念,下意识往偏僻处移动,想避开路人,挪完才想到烟早就抽完了。
他垂眼放空,轻捻指尖,克制住想去好奇的冲动。
三秒后,以失败告终。
程则逾指骨敲了下眉梢,突然打断他:“问你个事儿。”
章然:“什么?”
额前的发被风吹乱,有点碍眼。停顿几秒,程则逾抬手往后顺,还是说:“算了。”
章然立马炸了:“你别欲言又止啊,我在家猜老婆心思,现在还得猜你?”
便利店的店员突然对着门口喊人,程则逾穿得少,个高腿长,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他回头,隔着玻璃,朝里面点了下头。
手机里,章然开始催:“别墨迹,快说!”
程则逾手插进口袋,反复压过烟盒的棱角,半天没再出声。
周围高树松散,风肆无忌惮地靠近,程则逾站在风口,单薄的短袖布料贴在身上。他神情寡淡,像是觉察不到凉意。
“欸欸欸这呢,来了来了!”准新郎突然来麻烦事,顾不上逼他开口,急匆匆地交代,“那什么,晚上的局别忘了,等见面了再说哈。”
电话挂断,程则逾对着便利店的玻璃出神,直到店员又出声叫他,他才抬脚往里走。
这地方偏离市区,年轻人也不多,没有咖啡店,便利店的店员是位阿姨,用起咖啡机来很生疏。程则逾本打算随便买点饮料,却架不住阿姨跃跃欲试的眼神。
“帅哥,您的咖啡。”阿姨笑得很有亲和力,“打包还是直接喝。”
“打包吧。”
“直饮口会烫,小心哦。”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