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把米色的便签揪出来,韩诚看到上边躺着的猫咪,圆滚滚地翻着肚皮。
“你考试还画画?”韩诚扬了扬小纸片,戏谑道。
“考试之前画的。”小孩说。
韩诚预感小孩要问他什么,于是慢慢拉上文具袋,把画有猫咪的便签揣大衣兜里。
但小孩一路循着导航找火锅店,压根无暇分心。
“咳咳。”韩诚咳嗽着,装模作样要起调子,小孩像与他有心灵感应似的,立即开了口。
“先生,您吃辣么?”
一语差点把韩诚呛死。
“能吃一点儿。”韩诚说,他听出小孩这是没话找话,他俩一块过了两个月,小孩能不知道他口味,“到时候点鸳鸯锅,我记得你不沾辣。”
“先生记性很好。”而小孩只回了他这么句。
真心的?还是反讽?
韩诚琢磨不透,不过他也无需琢磨这些吧,如实告诉小孩,他也不会怎么样。
顶多见着孩子眼圈发红,咬牙不让金豆子掉下来。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韩诚曾因为被哭得烦,甩掉了好几个。
希望小孩不要步他前辈的后尘,韩诚还等着他画完素描本呢。
“那个你老师估计认识我。”韩诚斟酌地开了口。
“他认识您不要紧。”小孩语气里染上一层哀怨,“他最好不要认识我。”
“什么意思?”韩诚好奇追问。
“我怕他记得我了,会给我挂科。”小孩一五一十道,“看他那样子,好像和您聊得不大愉快”
“你还怕他公报私仇?”韩诚失笑道,没料到话题的峰回路转。
“主要我在他课上划水,怕新仇旧帐一起算。”小孩真心实意地叹息着,弄得韩诚都有些负罪感了。
但他是真想不起那位老师是他哪任情人,不然还可以帮小孩说说好话?
感觉说了,小孩更会被挂科吧。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兜兜转转,韩诚也算是遭了报应。
为求心安,韩诚决定给小孩多涮一盘羊肉做补偿。
后视镜墨色的挂珠晃啊晃,小孩调着雨刮器,在车前雾蒙蒙里开出一片扇面。
“所以先生,”小孩说,“老师是您曾经的情人么?”
好,好的,敢情在这儿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