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司徒曜未抬眼皮,只淡淡道了声:“可。”
吴安抚使也有点惊,没料到如此顺利。他惊得手上的酒抖落了几滴,强自镇定地唤人将那美人带上来。
丝竹乐起,一美人半遮面颊,飞天云髻,身着淡粉薄纱,飘带环绕,踏着赤足边舞边行,竟是若飞仙踏来。
她暗自与吴安抚使和另外一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朝前方大殿尽头舞去。
抬眸见那高阶之上那人身着紫色华服,丰姿俊朗,华贵逼人。
这就是她奉命要刺杀的人,容王司徒曜。
她舞姿更快,离那三步台阶越来越近,藏于指尖的细针被薄汗浸润,待要行动,一个抬眸见到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
她从未见过如此一双眼眸,灿若星辰却又冷若寒月,印在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若远山烟秒,高山寒潭,超凡脱尘远离了这丝竹喧嚣和浑浊宴筳,仿若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人,似仙似魅。
她的片刻分神,就失去了先机。
司徒曜长睫一垂,宽袖下露出的一截白皙修长的手腕上渐渐起了点点红疹。
清冷的嗓音淡淡道:“你过界了。”
舞姬回过神来,目光瞬时一凌,纤手一扬,指缝中闪过一丝光亮,微不可查的长针就朝着司徒曜飞去。
司徒曜宽袖飘然一拂,拈着雪白丝帕的手接住了那三枚针,“如此伎俩,也敢来刺杀于我?”
舞姬一击不中,赤脚一蹬要飞升上前,但是她身影在半空中却忽地砸了下来,重重地跌到地上,额心被三枚银针穿透,瞬间毙命。
大殿里顿时响起尖叫和惊呼声,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吏有的钻到了桌下,然而很快被冲进来的侍卫给揪了出来,又有心一横妄图近身司徒曜的,还未及两步就被数名侍卫制服。
刚刚丝竹和谐的场面一扫而空,在场的数十人被跪押在大殿中。
已经做下行刺之事的人面如死灰,但其他人却是呼着冤枉。
司徒曜扔下手中的雪白绢帕,款款走下台阶,居高临下站定,清冷的眸子扫过众人,“冤枉?”
他清冷的眸光一一略过众人:“投敌卖国之人,他国细诈之人,异心而谋之人,还有贪腐受贿之人、尸位素餐之人……尔等扪心自问,即可对号入座。”
众人皆是惊骇,有人垂首,有人不服,“异心?王爷如何得知臣子就有异心?何况,若只是心有所想,未落实处,又如何能治罪?”
司徒曜看了眼辩驳之人,冷冷道,“异心之人,有异之,我杀便杀了,又如何?”
司徒曜一声令下,随即刀剑声起,人头纷纷落地,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