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别动”,我大喝一声,一把拽住了他的肩膀,随即向我的方向带了回来。
可能用力过猛,加上那一嗓子有点大,胖子被我弄的一愣,没明白我什么意思,护目镜后的眼睛很诧异的看着我。
“胖子,你说这种木头从来不能见光是吗?还有没有别的?例如什么传说或者用途什么的”,我忙对胖子问道。
胖子一听就陷入了沉思,看他的表情仿佛他知道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跟我说一般。
“嗯……天真,还真被你问着了,胖爷还真知道一点,听说,这种木头主要是用来做棺材的,俗称窨尸棺,通常这种棺材里面装的都是极凶之体,大煞之物……”。胖子缓缓说道,并且,慢慢的他也似乎明白了我为什么要制止他,从而眼睛发愣的慢慢转过头去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间间屋子。
没错,这就是我的不安。
最初的那一丝不安是来自于眼前的温玉和珍珠,我听说过这两样东西如果出现在阴宅,那么便是极好的润尸之物,而恰恰这“样式雷”设计的张家古楼自身就是个全宇宙最大的阴宅,样式雷设计这东西,就特么没考虑过活人会进来,专门给死人住的!
再一听胖子对这窨木的描述,我更加断定了我的判断,张家古楼对六层如此设计,不是奢华,这分明是在润尸,在给他们的这些老祖宗提供着给养!
我曾经听过一个有关孙殿英开慈禧棺的故事。
孙殿英炸开最里侧的墓道后,看到了慈禧的棺椁,那棺椁极重,金丝楠润木,而且棺中大量玉器、珍珠、珠宝、黄金和珊瑚,孙殿英和他的部下们开关当时看到慈禧面色圆润,肌肤雪白,除了手部有些白毛外,与活人丝毫无异,听说当时孙殿英的部下立刻就有人跪了下来上千叩拜,以求太平出墓。
而这里的精妙设计显然与此同出一辙,没准慈禧墓和棺椁也是样式雷出的馊主意也说不定。
而面前这一个个独立的房间,放在阳宅叫房间,放在这种阴宅里,分明就是一个个的棺材,而且里面枕着无数具凶尸。
甚至,不仅仅这些房间,整个古楼的每件事物,都是这些张家古尸所把玩的对象。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身上冒了一股白毛汗,手便不自觉的摸向了身后背包里那两卷短轴画卷,我想,我可能又特么闯祸了。
越想越后怕,不再思索的将我的想法对胖子详细的阐述了一番后,随后我抽出画轴,与胖子共同打了开来。
胖子听过我的叙述,之前兴奋的语气顿时消失殆尽,所遗留下的也仅仅是沉默不语,两只大手像绣花一样仔细的端着画轴,不敢再有任何冲动的举动。
画轴一寸寸的展开,一副清代山鬼图缓缓地展现出来,我根本不去探究其真伪,而是再次抽出另外一幅,娘的,这次瞎了,另外一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作品,但由画卷所表达的意思,一眼就能看出,也颇为诡异。
“天真,哪弄得?你千万别告诉胖爷这是在五楼那房间里顺手牵羊得来的”,胖子故作镇定的望着我,一字一句的说着。
我没有回答,脑子有些浑,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沉默,在之后的数分钟里,楼内再没有一丝声响。
“你跟这儿等着,别动弹,胖爷这就回去去给你擦屁股”,胖子边说着,边几下卷起画轴,不等我阻拦,迅速的侧身下了楼梯,而只留下了一个像做错事双手揉搓着衣角的孩子。
满眼望去,安静的房间、暗灰的立柱,脑里幻想着那一具具凶尸的模样,越想越站立不住,心里念叨着,胖子、胖爷、大爷、祖宗,你等会我,别把我自己扔这儿。
我转身也向着楼下跑,与此同时,却与刚刚准备上楼的胖子撞了个满怀,一个趔趄差点把我撞下楼梯。
正在我忐忑发愣的时候,胖子伴随着几声咳嗽,一把把我向楼上推去,嘴里喊着:“快走,别往后看,赶紧上七楼”。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是被胖子扛了起来,直至六层才被放下,脚下不听使唤的跟着胖子向六楼的中央跑去。
“什么都特么别动,留神,地上的珍珠别踩碎了,脚也别踩上那些藏文,赶紧的,跟着我,别往后看”。胖子一边低头跑一边喊着,不让我往后看,他却总是不时的回头张望,这个举动像是在勾引我一般。
但我还是强压住了我的好奇心,因为我知道,这古楼里无论出现什么,对我们来说,都不会是好东西。
因为,这里明明就是不是给活人预备的房子,却钻进来俩大活人,这就像咱们住的房子里突然钻进来俩一人多高的大蟑螂,而且见着什么就折腾什么,咱们也不会乐意,对不?
人,最怕想象,一想这厅堂两侧的屋子里可能会有的东西,脑袋里头就嗡嗡响,甚至连气都不敢出。
憋着,这是我强加给自己的任务,万一这两侧的东西闻到了阳气,指不定会冒出什么哈哈乐来。
一口气跑到麒麟柱子边,胖子早已不再犹豫手腕是否扎紧,而是直接旋拧麒麟机关,用力的拧着,这一次比以往耗时都要长,但与以往不同的是,麒麟爪居然纹丝没动,胖子定睛一看,我擦,这麒麟爪居然是长死的,机关并不在这里。
我一听下也是一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后,便望着满眼惊悚的胖子嘿嘿一笑。
当一种思维成为惯性时,人类往往会忽略到最显而易见的事物,例如胖子和我,其实楼梯就安安静静的摆在左手边的尽头处,而我们俩居然仍然惯性的跑来拧麒麟,还好这里没有埋伏,不然,这一拧,很可能就让我们葬身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