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大小姐,是个叫人羡慕的,光是与她站一处,我就觉得气势上矮了三分。”离了刘荷,蒋清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刘荷看中墨卿砚,虽叫她意外,却没什么可嫉妒的。她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若不是有表姐督促着,怕是再考个三五年她都考不上这地方。如果说京里大多数小娘子都是以刘家姐妹为榜样来学习的,那蒋清心目中的想要追逐的背影就是墨卿砚了。那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姐,也是她最敬佩的人物。
“你不差她什么,不必觉得矮了一头。”墨卿砚挽着她的手,“刘家姐妹长我们三四岁,待我们到她们那样的年龄,焉知会不会比她们更好?”
蒋清认真想了想,墨卿砚说得似乎有道理,笑着连连说是。
回了正院里,发现廊下站了许多人,大家围成了一个半圈,也不知道聚在一起做着什么。墨卿砚拉着蒋清上前,仗着人高力气大,倒是拨开了几个人,挤进了前头。
“这是做什么呢?”墨卿砚挤了挤身旁的段催忆。
段催忆侧头,见是墨卿砚,将脑袋靠近了些,压低了嗓子告诉她:“是你朋友被人盯上了。”
正中间被围了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正是与她交情不错的林姑娘林倾语,也是去年骑马时摔伤的那位,此时竟被人逼到了墙角,脸上布满了惊吓,却硬是强撑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而站在她跟前的,是今年兰字班的头一号人物,明云郡主的唯一嫡女白宜妍。
说起明云郡主,那也是个能说上几天几夜的人物。虽是郡主,却并非皇室族人,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未曾与宫里搭上任何的边。明云郡主为人泼辣,手段高超,府里竟是没有一个通房妾侍,将其夫君抓在手里看得死死的。明云郡主擅钻营,好结交,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竟是将宫里宫外的人都打点得妥妥的,平常谁见了她都会给她几分面子。
“白家姑娘怎么跟倾语对上了?”墨卿砚纳闷地问道。
“嗨,又是一笔感情糊涂账。”段催忆开启了她的八卦模式。
“这是怎么说的?”
“你是林姑娘闺中好友,想来也知道,那林姑娘前阵子刚订了亲吧?”
“自然是听说了的。”订亲的对象也在书院念学,由于春闱落榜,如今还在书院里争取下一次机会。
“听说那宋家公子呀,从前同那位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交情。”段催忆说着,嘴巴差白宜妍努了努。
“宋公子同白姑娘?”
“可不是?白姑娘心仪宋公子多年,也当对方有着一样的心思,这些年就等着人家捅破这层窗户纸呢,谁知道窗户纸还没捅破,那边倒是先订了亲了,还是同届的同窗。”
墨卿砚便明白了,白宜妍这是故意找林倾语的茬呢。能不顾面子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林姑娘难堪,想来白宜妍也是气得狠了,从小认定的人突然成了别人的准夫婿。只是婚姻这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前宋家公子若真的有意,怕是早就秉了父母了,又怎么会拖到同林倾语订亲。
叫墨卿砚说,这或许就是白宜妍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虽可怜,可到底不该牵扯到自己的手帕交身上。林倾语性子软,但面对白宜妍即使再害怕也不肯低头,对她那些数落虽听着不反驳,但那坚毅的神情透露出自己的坚持。看来林倾语对那宋公子也是满意的。
“若宋公子对白姑娘有意,怕是也不会应了这门亲事。”墨卿砚将自己的想的说了出来。
“非也非也。”段催忆摇了摇手指,“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怎么,这里面还有别的故事?”
“你可知白姑娘在宫里最讨谁的欢心?”
“自然是皇后娘娘了。”别看白宜妍眼下说话有些尖酸刻薄,平日里她还是一个风度修养都极好的女子。如果说刘家姐妹,尤其是刘荷是梅字班的招牌,那白宜妍就是兰字班的代表。若不是去年恰巧病重,她也不会晚了一年入学。
段催忆咬着墨卿砚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把她所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儿全都抖了出来:“前头一两年,京里曾传出过闲言碎语,说是刘家姐妹花和明云郡主家的白姑娘都是要入宫做皇子妃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做太子妃!太子今年就要及冠,届时赐婚的旨意怕是就要下了。”
“你的意思是,白姑娘会成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