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瞧着他满面堆笑接待新来的客人,看来当真是自己想多了。
出宫采买之事,她原本就不甚懂,这厢出来,自己的事已经办完,不过跟在后头神思不属,滥竽充数。
下了雪,天黑的更早了一些。
怕赶不上入宫时间,其他地方不过是简单走了走,一行人便匆匆回了宫。
入了宫方从凝霜姑姑口中得知,明日竟是沈梦的生辰。
每年这时候,他一个内廷太监,虽说不上大操大办,但整个广储司的奴婢们也是要去磕头拜寿,献上些孝敬。
听说那场面甚是震撼,宫内的太监们苦熬一辈子又有几人能如他一般风光。
只是今年不巧,虽说宫内已下了白幡孝服,但此时节,并不宜张扬。
据说他传出话来,不得有人提起此事。
苏秋雨却心头一惊,也不回寝室,去了绣房。
晚间绣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她冻手冻脚地点了只白烛,寻了打穗子的丝线。
那方形玉,沈梦不戴,说是未曾寻到相配的玉穗。
殊不知,九师兄戴时,那玉落在他的袍角,平平淡淡的,并不特别引人注目,却也并无突兀,可谁瞧了,都觉出与他极是相衬托。
彷佛这样的玉,便天生是他的。
就这沈梦也配戴九师兄的玉?
当真是痴心妄想!
若是此事让二师兄知晓,该要将他打得鼻青脸肿跪在地上叫爷爷。
苏秋雨心头一颤,不妨手中的针戳进了指头。
一滴血落,染红了浅绿色的丝线。
她呆呆坐在无人的绣房里,四周空寂,似乎感觉不到冷一般。
二师兄身高体宽,却剑眉星目,一身武艺高强,脾气也暴躁,家中所有的人都怕他。
除了她。
他自小就喜欢摸着她的头说:“小师妹没关系,书背不出来也没关系,只要拳头够硬,就没人敢欺负你!”
天空破晓,众人重又忙碌起来。
苏秋雨一夜未睡,熬得双目通红。
云娥瞧见她手中捣鼓的玉穗,猜到了她是要准备送与沈梦做贺礼。
可苏秋雨少见的冷着脸,并未搭理她,她几次欲言又止,到底忍了回去。
到了晚间掌灯时分,凝霜果然悄无声息地前来,唤了海棠与她,一齐往沈梦的院中去。
今日虽未下雪,但还有些阴着,天上无星无月,浓黑一团。
晚间又上了雾,更是伸手不见五指。
三人各自提了盏巴掌大的四角灯笼,夜雾浓郁,这灯笼不过是在各自身边尺寸之地照着。
远远瞧着,似是移动的一小团光晕。
直行到近前,苏秋雨才瞧见一小团光晕正立在门口。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