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什么人,怀着什么样密不可言的心事?分明拥有如此绝而非凡的姿容行止,为何却埋没在这红尘之中,遭人欺辱,颠沛流离?陆莲稚百思不得其解,沉湎其中,无法也不愿逃离。
&ldo;不疼了么。&rdo;亓徵歌被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也不动声色,只淡淡问一句:&ldo;看我做什么?&rdo;
&ldo;你到底叫什么?&rdo;陆莲稚向来心直口快,回了神想起先前疑惑,便也没有绕弯子,径直问道。
亓徵歌被这样猝然一问,也并不意外,先前心下早也知道她必然会问及这个,便拿着小瓷罐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仰卧的陆莲稚,幽幽道:&ldo;想知道?&rdo;
她并不急于回答这个问题。陆莲稚对于她,有着相当偏执的执着与探究,亓徵歌都察觉得到,甚至从相识之时起,她便能看得到会有这样的未来。她先前尝试过拒绝与推离,而时到今日,面对着陆莲稚,她却忽然不愿继续这样做了。
人人都有秘密,她的秘密不过难以启齿一些,却并不是该让她一辈子疏远他人的罪过。或许陆莲稚,并不会在意呢?她依稀想起了母亲。母亲当初,也并不是只认识一个女人啊。
念及此,亓徵歌垂下了眼眸,意味不明的视线轻轻落在了陆莲稚脸上。可她究竟还不够坦荡淡然,做不到直白道出,卸不下所有心防。
榻上陆莲稚眯了眯眼睛,唇抿成薄薄一线,面容在飘忽烛光中,竟显出了三分妩色。
这样的风情姿容让她平日里张扬在外的少年感散去,才让亓徵歌发现这底下,到底也是一副艳骨。
陆莲稚睨着亓徵歌,声线疲懒又带着几丝嗔怪:&ldo;都是过命的交情了,哪儿有这样还不知对方名姓的呢?&rdo;
亓徵歌并不吃这一套,自顾自地打开了手中凉凉的小罐,在床沿坐下,答道:&ldo;你当我是谁,我便可以是谁。你愿叫我什么,我就叫什么。&rdo;
这话甫一出口,陆莲稚便挑起眉吃吃笑了起来:&ldo;‐‐是么?那我当你是我妹妹,叫你做心肝儿好不好?&rdo;
&ldo;……&rdo;亓徵歌没想到她竟有如此心情,居然就着她开起了玩笑,胆子真是越发大了。想着便停下了手中动作,眯起眼睛,凉嗖嗖盯住了陆莲稚。
&ldo;陆莲稚。&rdo;她倏地俯下身,无可挑剔的脸孔骤然向陆莲稚靠了过来,语气听不出波澜,&ldo;‐‐我比你年长。&rdo;
陆莲稚心下有些微愣,面色却不为所动,仍是笑眯眯的,只是眼神不知不觉掺杂了几分痴迷,就这样望着亓徵歌玄沼般能吸人魂魄的眼眸:&ldo;嗯‐‐那也行,那便是我的心肝儿,好姐姐。&rdo;
亓徵歌不愿与她多说,冷哼一声,手下使力扯开了陆莲稚衣服,给她上药,动作夹杂了七分任性,也顾不上陆莲稚的感受了。
&ldo;!!!好姐姐,你轻些‐‐!!&rdo;陆莲稚冷不防给粗暴地拉开了衣服,大片白皙剔透的皮肤裸|露|出来,羞|耻之余难免牵到痛处,登时便忍不住一叠声叫起来,&ldo;哎哟,心肝儿,宝贝儿,行行好,我好痛‐‐!&rdo;
跟着便是一通胡言乱语。亓徵歌沉着脸听了片刻,终于绷不住,摔了刮柄,冷冷道:&ldo;陆莲稚,别乱叫。&rdo;
陆莲稚见她连脸色都变了,便也知道见好就收,乖觉地住了嘴,眼神含笑,惬意地打量起四周来。
忽然她瞟到一旁屏风后好似还有一张卧榻,心下好奇了起来。
&ldo;这是哪儿?&rdo;她目光回落到眼前亓徵歌身上,把心下想法说了出来:&ldo;先前以为是客栈,现下看又好似不是。&rdo;
亓徵歌给她上着药,淡淡回道:&ldo;不是。是镇里医馆。&rdo;
如此,难怪这里总有一股药味萦绕,先前那人也敲门让亓徵歌去看诊,可见亓徵歌应是在此设座了。
想着,陆莲稚便又问了出来:&ldo;姑娘是在此设了座看诊罢?&rdo;
&ldo;嗯。&rdo;亓徵歌似乎不想多谈这件事,很快目不斜视地换好了药,便起身走到了屏风后,消失在了陆莲稚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