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徵歌微微抿唇,神色微妙:&ldo;大长公主所说府中已来的那位,可是我谷中曲闻竹?&rdo;
长河点点头:&ldo;正是。&rdo;
亓徵歌微微叹出一口气:&ldo;殿下有所不知,方才依言,王爷恐是体内积毒已久,而致调息紊乱。而我谷中于制毒解毒一道最为精通的其实并不是在下,而正是我那位师妹,曲闻竹。&rdo;
长河闻言,脸色更加疲惫了几分,仿佛是最后一丝希望也暗沉了下去,叹出一口气,伸手揉了揉额角。
&ldo;不过或许我师妹遗落了何处也未可知,&rdo;亓徵歌不忍见长河露出这神情,出言劝慰道,&ldo;或许在下可从旁辅助,许也能有进展。&rdo;
长河这几日四处为清平王物色着名医良药,已然劳心过度,疲惫不堪,只点了点头,也不再说话。
崇明心疼她母亲,又忧心她舅舅,一时也全然没了往日里飞扬跋扈的神色,郁郁的模样十分沉重。
众人静默了须臾,崇明道:&ldo;母亲,那我这便带亓姐姐进房内看看可好?&rdo;
长河这才起了身,向亓徵歌行了个礼:&ldo;我三弟性命,全仰仗二位回天之力。若……他日清平得救,二位必定是我朝中至尊至贵的恩者,报酬无论荣华富贵、名望尊誉,我天家定有求必应。&rdo;
亓徵歌闻言却只是神色淡淡:&ldo;大长公主厚望加身,在下必全力相助。&rdo;
行礼间长河便从厅中出了去,留下了崇明带着几人向内府走去。
到了王爷房前,亓徵歌却被拦了下来。
&ldo;郡主见谅,曲大人有言在先,王爷房中气息难调,任何人不得入内扰乱。&rdo;门前廊中的侍卫将几人拦下,道。
亓徵歌自然明白此理,确实不宜贸然冲撞,便低声向那侍卫道:&ldo;我此行前来协助曲大夫,还需知会她一声。我只敲敲门,并不入内可行?&rdo;
那侍卫思量片刻,便只放了她一人前去,将崇明同陆莲稚都拦在廊外。
陆莲稚翘首看着亓徵歌施然前去的背影,抓着崇明道:&ldo;哎,你可见过那个曲闻竹是什么人?&rdo;
崇明心情并不好,先前又听闻她母亲说这几日里清平王并未有任何好转,便没好气回道:&ldo;什么人,庸医一个!半点用处没有!&rdo;
陆莲稚&ldo;啧啧&rdo;两声,踮脚看着回廊尽头的房门口,亓徵歌轻轻敲了敲门,在门外低低唤了声:&ldo;闻竹。&rdo;
房内十分寂静,这一声&ldo;闻竹&rdo;幽幽清清,传入了房内人耳中。
院内有片刻的寂静,须臾过后,传来了架起屏风、布施罗帐的窸窣声音。
又过须臾,房门渐渐打开,陆莲稚隔得远,房内情形又被亓徵歌挡住了小半,看得并不真切。只见到入眼是一片水色衣袖,接着一人从房内步出,动作极轻又流畅地掩上了身后木门,站定在了亓徵歌身前。
那女子面孔身形都被亓徵歌遮掩,令后方的陆莲稚都快跳起来了也看不清楚。然身形样貌虽模糊不清,声音却无法被阻挡,那女子施施然立在亓徵歌身前,缓缓开了口。
一时陆莲稚只听见一道极为沉明的音调,清高雅致宛若雪中素梅,咬词吐字都仿佛带着万分优雅,但话语又仿佛带着些许嘲讽谑笑,幽幽飘过这段回廊距离,传入了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