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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周文迅慌张成这样，远处饭桌旁的肖琳撇撇嘴角，信心顿时大涨，原本七分的胜算一下子飙升到了十分。心说别看周文迅平日里在公司日天日地的，现在还不是得放下身段来跟她谈条件挽留她。这人红啊，就是有好处。“小琳，你久等了吧？我的错我的错，要不咱们先上点儿菜？今天我请客。”即便知道自家老大是在虚与委蛇，但阮淇依旧惊呆了——她家老大这只铁公鸡竟然会主动请客，而不是找公司报销什么的。肖琳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一举一动十分矜持。菜上来的时候，周文迅就开始正式跟肖琳谈事情了。她亲昵地给肖琳夹了一筷子肉，说：“小琳啊，你也跟了我这么久了。我就开门见山把话说开了公司答应你什么条件你才会留下来？分红？资源？”肖琳把那筷子肉挑给了助理小王，动作特别嫌弃：“你以前不都逼着我减肥么。呵，不说这个。周姐，你当我经纪人这么久，你也知道我想要的，你，哦不，是你们公司它给不起。”周文迅掀起眼皮，半开玩笑地说：“这么快就你们公司了？”肖琳敷衍地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助理小王皇帝不急太监急，抢话道：“有好多家公司都想替琳琳付违约金呢。”“说这些就没意思了。”周文讯往一旁伸手，拿到了阮淇递过来的文件：“你看看这个。”肖琳给了小王一个眼神，后者就把文件接过来递给她了。她翻开文件看了几眼，然后兴致缺缺地将它扔到了沙发上，垂下眼皮子说：“又是古偶。周姐，我真不想再演这些脑残剧了。”周文迅眉峰蹙起，加快语速，看起来越发心急了：“这是我们公司今年拿到的大ip，好多人抢着当女一呢。公司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么。”肖琳眼神游移不定，内心明显是在挣扎，片刻后咬咬牙，终于下了狠心：“周姐，你就别逼我了。我是不会去演的。”小王在一旁帮腔：“是啊，你们就别逼我家琳琳了。”然而，肖琳意料中周文迅向她低声下气求挽回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只见周文迅双手交叠在胸前，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沙发背上，嘴角的弧度硬生生由刚才的愁苦书写成了讥讽二字，头先仿佛占据下风的姿态也在一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这可是你说的。”肖琳太阳穴一抽，心底生出不好的预感：“怎么？你这是先礼后兵？”阮淇插了句话，说：“你还真以为我家老大是来跟你谈条件的啊？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周文迅转过头去佯装责怪的神情：“你说话怎么这么刻薄呢。一个人要是连自己都看不起，那他还有什么用呢？”阮淇忍笑，十分配合：“对不起老大，我说错话了。”周文迅揉了揉太阳穴，痛心疾首：“你没错，是我错了。我刚发现我把一个吃里扒外的畜生当成人了。”要不是看在周文迅以前尽心尽力为自己的份上，肖琳现在早就走人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敢骂人，她脑袋里有根名为自尊的弦当即就断了！“你敢说我是畜生！！”周文迅没有立刻开腔，因为她不想对此作出半点解释，只是把手机啪地一声拍在了桌上，然后按下某条录音的播放键。助理小王：“你干什么？”周文迅弯曲两根手指，重重地扣了扣桌面：“安静，别等一会儿听不清录音了。”录音？肖琳下意识地竖起耳朵，想听听到底是什么录音。“哦。那我冒昧问您一句，您到底是签她还是不签啊？”——肖琳认出这是周文迅的声音。“当然是不签啦。”黎舜这话一播出来，肖琳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录音还在继续播放。“我今天这么早打电话给你，就是为了提醒你，你家养了一只吃里扒外的狗。”“够了！”肖琳嘴唇发青，伸手就要去夺手机。阮淇早有准备，一手抓过手机，根本没给肖琳和小王机会。周文迅笑着继续听录音，从没觉得过黎舜的声音竟然也能如此美妙——“哦还有，也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揣个废物当宝贝。肖琳啊，和我家卫笙还是比不了。”“你想怎么样？”肖琳一副想杀人的模样，方才的镇静与淡定在此时已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周文迅又敲了敲桌子，好心肠地提醒道：“你现在已经没了靠山，麻烦你收起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脸。”肖琳还想垂死挣扎，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却先于意志白了大半：“还有其他公司想”周文迅夹了一筷子菜到肖琳碗中，打断她：“别逞强了。你有几斤几两重我还不知道么？要不是我捧你，你真以为自己能走到这么远？”肖琳不甘心，死死咬住下嘴唇：“我的粉丝可以帮我筹|钱帮我打官司”“我的老天爷呀。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微博的粉丝以及上星剧的脱水数据拿来给你看看？”肖琳的脸已经从半白成了煞白：“你说过我是真红！”“你这个人这么自卑，听见别人说你半句不好都能忧郁个三天，我哪儿敢跟你说实话？你要是再忍两天，等虚红变成实红，现在起码还有跟我谈的条件。”肖琳嘴唇颤抖，双拳紧握，拼命压抑自己内心的震惊和不甘。半晌后，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正要说话，却听周文迅说：“别话说，继续哭，我最喜欢看别人从自我高，潮变成萎靡不振的那幅惨样儿了。”肖琳告诉自己要忍辱负重，用袖子抹掉眼泪，不去和周文迅计较：“周姐那个古偶，我还能演吗？”“当然。”肖琳眼中燃起一丝希望，但这份希望在下一秒就被打破了。“当然不可能啊。我的小傻瓜，这份合同我来这儿之前就让别人签了。”肖琳已经陷入焦躁的状态：“你就是想逼死我！”周文迅却依旧老神在在：“你这个小青年，怎么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父母知道了该多伤心啊。”她慢条斯理地又为肖琳碗里夹了一筷子菜，这是第三次：“肉已经吃不着了，菜还是有的。”肖琳一听还有戏，忍不住叫了一声：“周姐。”周文迅果然说：“来，这儿还有一份网综合同，你签了就是常驻嘉宾了。”肖琳心头一喜，急忙亲手接过，翻了几页后眼眶突然暴起：“你竟然让我去当搞笑艺人！”“别瞧不起搞笑艺人啊，扮丑也是需要技术的。”助理小王还算有点脑子，这时出声劝道：“琳琳，要不咱们就接了吧。”“滚！”肖琳一手挥开小王，转向周文迅：“周姐，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这就是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次资源，你能接就接，不能接就回家抠脚吧。我反正是伺候不起了。阿阮，走。”好戏看足的阮淇及时应声：“老大，那我去结账。”周文迅：“你还真结啊？找公司报销去！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能不花自己的钱就别花！老娘心疼着呢。”被遗忘在雅间的肖琳颓然倒地，身子下去的时候顺带撞倒了好几盘荤菜，把饭桌和地板搞得一团糟，场面只能用“惨淡”二字形容。外头刚才还骄阳似火，但很快一场小雨便给燥热的空气降了温。周文迅在车上解决了午饭，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了。进了公司大门后周文迅对阮淇吩咐道：“你先去吃饭吧，新人面试的事情我一个人去就成了。”“新人的简历我都放在您办公桌上了。”周文迅头挥了挥手，踩着恨天高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无数个小员工站起身来向她问好，她一一点头，没有做过多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