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婆笑笑,“他从小的乳娘。他母亲是北方女子,性子烈,长得是副好模样,她对先帝一见倾心,先帝从未见过如此女子,便答应她贵妃之位,先帝对娘娘很是宠爱,在娘娘与大人去宫之时,先帝却强行要母子二人分离,只让老朽在十五宫抚养大人,先帝也会赐大人太傅教大人习字马射,可更多的,都是大人自己学的。先帝本意是好,不想让大人卷入皇室战争,可大人呢,全然不解。”
“大人母亲呢?在宫中吗?”
曦婆摇头,只听一声长叹,“不在咯,被人逼的自戕了。”
“多好的姑娘啊,老朽这些年就在想,多大的折磨才能让娘娘自缢。”
朱旬感慨,“深宫锁人啊。皇宫就是炼狱池,出来的都会变了模样。”
曦婆望着她,想说什么,最后只得垂眸,缓缓道,“姑娘,若今后你心爱之人是位九五之尊的皇帝,他三书六礼要娶你入宫,许你世上偌大繁华,姑娘愿意吗?”
朱旬笑笑,“我们这不就是在宫中吗?”
曦婆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虽是宫,可大人不住那住主宫。”
而后曦婆又问了她那个问题,
朱旬良思许久,道,“先帝后宫定不止娘娘一人罢。”
曦婆点头,不知她话何意。
“若心上之人心悦我,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便答应。”
“姑娘年轻,这人要是当了皇帝,长厢厮守是妄想啊。”
“后宫只会新人不绝,从未见旧人依佳。”
“那便不随他入宫,小女世上无亲,唯牵挂之人便是一待我如兄长般的男子,他告诉我,男子若真心向往一女子,定不会三妻四妾之说。”
曦婆笑笑,问她觉得大人怎样。
朱旬没了话,刚想出口什么,便被周迢手下叫去伺候。
周迢此时在檀居一院内习武。
一身黑衣,绣着鹤之图样。舞剑之时,恰如蝴蝶翩跹,又似桃花遇流水的惊鸿一瞥。漫漫长歌,入了朱旬之心。
朱旬没敢打搅他,便在栏旁趴看。
一柱香,周迢便停了身,朱旬见状,起身朝他奔去,“大人,叫小女来为何?”
他眼没有看他,只盯着自己的剑,近看,她发现周迢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送你把匕首如何?”
“小女不会武。”
“我吩咐人教你。”
“为何?”
“本相乐意。”他瞥了眼她,让她拿巾予他擦汗。
周迢本想自己来,可女子的手搁着布料却忽然抚上他的额头。微风轻起,女子隽丽秀发飘过他的鼻尖,又是茉莉。
“别碰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