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朝反应迟缓,他撑着膝盖起身,平静地洗锅,热油,准备煎蛋。
周简满头问号,“你也不会说话了?让你陪清清是让带着他开口说话,不是让你学他。”
陆以朝把他推出去,继续做饭。
谈妄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对劲。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祁砚清,看起来像是生气了。
谈妄问:“砚清,你不高兴?陆以朝怎么你了?他是不是对他有点偏见?他对你没有恶意……”
祁砚清抱着花雕,打断他的话:“什么时候,走。”
周简正在削苹果,听到这句话被吓得差点削到手。
“我清你会说话了?!你是不是想走?那咱就走,现在就走!”
厨房传来“当啷”一声,陆以朝没站稳,转身太快,把煎锅撞到地上了。
祁砚清也看过去,跟陆以朝对视,然后下意识抿住嘴唇,总觉得还有腥甜的血丝。
他站起来,语气没有情绪,只是说:“走。”
陆以朝走过来,声音很低:“祁砚清这就是你家,你要去哪儿啊。”
听到这个问题,祁砚清眼中茫然,想了很久才慢慢说:“……不是。”
陆以朝用力喘了几口气,问他:“什么不是?这不是你家?你生病了不在家里,你要出去……”
“我没有家。”
祁砚清声音清透,语速不快不慢,涣散的瞳孔仿佛蒙了一层纱,挡住了现实中那些伤人的刃。
陆以朝眼睛瞪大,在这一刻他大脑空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是被捂住了口鼻,陷入深海般窒息,隻余下心臟还在迟缓地跳动,每一声都砸得他耳膜嗡鸣。
好像过了很久,也可能隻过了几秒钟,他从无形的深海露头,摘了围裙,声音低哑:“祁砚清你有家,这就是你家,我走就行,你别……”
祁砚清摇了摇头,“不要,我不要……”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看起来跟那天在暴雨里找到的时候一模一样。
茫然无措,迟缓单纯,说话声慢慢的。
就像那天听到他的名字,他也能最快说出答案。
“……陆以朝才不要我。”
屋子里只剩陆以朝一个人了,花雕又回到沙发靠背上睡觉,差点就被祁砚清抱走了。
陆以朝垂眸点着烟,他面无表情地抽着。
刚才走之前谈妄说:“你们的相处还是有用,砚清已经有变化了,脑袋里的血块是一方面,腺体的影响又是另一方面。”
谈妄拍着陆以朝的肩膀,“我先带砚清去做检查,你等我联系你。”
陆以朝一动不动地抽烟,一支接一支,烟雾缭绕,心臟钝痛痉挛。
他有很多话,当着祁砚清的面总说不出口。
祁砚清做了很过分的事,让他耿耿于怀这么久,让他恨了三年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