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惜转眼看向慕辰,美眸中所含的复杂神色让他不禁愕然。
瞬间也明白了素惜的难处,如今刘景洲的形势非常不明朗,虽然他在狱中,但是完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百官又如此拥护,可谓是在很无奈的状态。
如果这一次没有将他处置,那无疑是给女皇了一记响亮的巴掌,也给了其余没被抓获的贪官更多的侥幸心理。
于国家,于素惜自己,她都不能姑息刘景洲。但是现在所能为她掌控的太少,所以当颜行这么说的时候,她没有办法再淡定。
慕辰轻轻叹了口气,“让微臣陪陛下一起。”
侍卫们纷纷退开,没有再为难颜行,他把衣服一件件穿起来后,跟随着素惜的身后进了太极殿的偏室。
这里刚才桌上的早膳已经清理了干净,偌大的餐桌上光洁如新。
素惜坐到一旁最高位的长塌之上,倒是没有想到刚出了门又要回到这里。
小童侍从们尽数被屏退,慕辰站在素惜身边。为了安全起见,齐跃也跟了进来,偏殿的角落中阳光无法企及的阴暗处,隐约能看得见他的身影。
对于这样的提防,颜行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跪在殿中直视着素惜。
“好了,现下无外人,你想说什么?”素惜拿起杯盏,轻尝了一口,尽量不将目光停留在颜行的身上。
或许这样才能制造出,她对颜行所要说的话,并没有那么放在心上的假象,他也就无法握住主动权。
“卑职想私下和陛下交代。”颜行似乎完全不了解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这个道理,依旧毫不避讳的看着素惜,继续提着他的要求。
刚才那样脱他衣服将他压在地上还不能让他收敛一点?素惜眉梢都在跳动了,直接扬手将杯子扔了出去。
颜行躲也不躲,堪堪擦过他的侧脸,拂起他利落的断发,摔在了地上。清脆的声响,瓷片和茶水散落了一地。
素惜冷冷的看着颜行,一字一句道:“颜行,你莫要得寸进尺。方才你在殿外的行为,朕完全可以以行刺罪拉你锒铛入狱,斩首凌迟都在一念之间,你还有资格谈条件?”
一瞬间女皇周身迸发出的危险气场几乎爆棚,连慕辰都本能的想要退开一些,努力静下心神,才能维持淡然的仪态。
对于如此的素惜,颜行却似乎并没有被震慑到,反而轻轻勾唇:“陛下所言极是。”
这样淡定的态度倒是让素惜完全没想到,接着颜行不再废话,开始从头将起他对刘景洲所知晓的一切。
素惜静静的听着,几乎都要认为这个颜行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你对他客气他就得寸进尺,你对他凶狠他就乖顺异常。
难不成是个抖M?是个被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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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行和刘景洲的故事并没有很俗套,并不是他从小家破人亡落魄到路边讨饭,而刘景洲救济了他,养他长大再让他进了军队什么的。
反而颜行是个正儿八经的官二代,家中就是世代从军,颜行的父亲更是折冲都尉,乃正四品。
加之唐朝有世袭父子兵的旧俗,就算后来有被废弃,但是若当爹的是高官,那儿子提拔的速度也非常快。
所以当颜行遇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是监门卫下所属的校尉,主要负责皇宫内的门禁及守卫,对进宫官员的核实与审查。
一次除夕晚宴上,百官同庆,让刘景洲遇到了这个常年执掌皇宫较为偏远的玄德门校尉颜行,他当时是从六品武散官,才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