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左右瞧瞧,的确崔公公身边没带着旁人,手里也没拿圣旨。
他不敢耽误事,躬着身子应道:“是,公公请随我来。”
谢慈的院子他上回来过,路都记得。
下人将他引到门口,他不等传话,自行上前,敲也不敲,直接将门推开了。
那力道好生的蛮横,门板咣当一声。
下人叫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不敢吱声,悄咪咪走了。
房间里弥漫着苦药味,这回如果又是装的,戏做的是比上一回足了。
被谢慈骗过了一次,崔奉宁往房间里走的时候有了戒备。
他来到床边,后背挨着墙壁去掀帘子,就怕谢慈冷不丁又从哪冒出来,突然吓他一跳。
床帘拉开一道缝隙,他一只眼睛往里瞧。
瞧见了平躺在床上,熟睡的脸。
谢慈嘴唇干巴巴的,看上去难受不是装的。
这回当真是受伤了?
“水……”
睡梦中,谢慈眼皮微微抖动,迷迷糊糊地开口。
崔奉宁往门口看了一眼。
外面没有人守着。
他们家的下人,都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水……我要喝水……”
崔奉宁听着那要死不活的声音,冷冷白了一眼。
府上的下人不伺候他,总不可能让他来伺候吧?
他配吗?
谢慈闭着眼睛,舔了舔嘴唇,喉结干涩地滚动着,喝不到水,断续发出的声音都是哑的。
崔奉宁在想,如果人的命里真有克星这种东西,他算是倒霉遇上了。
左右看看,旁边的案上有盏茶,他走过去,端起茶,感觉温度已经凉了。
总比渴死强。
“总督大人。”
他直挺挺站在床边,端着茶叫人。
床上的人没反应。
“谢慈。”
他再叫,第二声已经不耐烦了。
谢慈依旧一动不动。
崔奉宁默默在心里问候了一遍谢家的祖宗娘亲,然后坐到床边,一手端着茶,另一手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