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对谢慈道:“既然袁姑娘自愿与你为盟,以后你们的事,我便不再过问,你我之间再无瓜葛,东西还你,我们两清。”
谢慈盯着他手里的坠子,回想起袁盛榕方才与他说的是,这礼物很合崔公公的心意。
“再无瓜葛,我同意。”谢慈道,“但这坠子,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扔了,不必刻意归还于我。”
崔奉宁还发着烧,受不住凉,身体微微摇晃。
“我不想留着。”他说。
而后停顿片刻,又说:“也不想扔了”
暧昧不清的言辞,谢慈竟听不懂他意思了。
想不通,也懒得想,谢慈不再拉扯,伸手去接他的坠子。
可还没碰到东西,崔奉宁突然把手收回去了。
谢慈茫然,这时又听到他问:“总督大人,可知袁姑娘去了何处?”
异样的心绪在崔奉宁问完这个问题后消失,谢慈心绪平复下来,冷笑一声,“说了这么半天,原来是来找我要人的?”
崔奉宁不说话,算是默认。
“你自己才说完,以后不再过问她的事,转瞬又来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总督大人误会了,我只想知道她是不是安全,你只需告诉我这个就可以了。”
谢慈又不肯正面答他问题,讽道:“你对她还真是一片深情啊。”
崔奉宁也不追问,扬起下巴,赤裸裸的挑衅,“论深情,我自是无法与总督大人相比,起码我还清醒,分得清眼前人是谁,不会将旁人错认成心上人。”
他说话往前迈了半步,将二人本就很近的距离拉得更近,语气愈发阴鸷,“谢慈,你究竟有多缺爱,才会对养育自己的师父生出龌龊之心,你说,他若知道自己养了这样一个畜生,该有多寒心?”
谢慈面色瞬间冰冷,片刻静默后,他哑声威胁:“你找死吗?”
“趁我动手杀你之前,滚。”
崔奉宁凄凉地点头,而后退开身子,将谢慈不肯收的坠子搁在了一旁的石案上。
只还了坠子还不能走,他紧蹙眉头,十分倔强的姿态,无声无息地开始脱衣服。
谢慈送他的衣衫,曾经一次一次缠磨他穿给他看。
今日他如他所愿。
这件衣衫放置太久,眼下季节穿已是单薄,庭院中站了许久,崔奉宁身子已被冻透,衣衫层层剥落后,仅剩的一件里衣是轻纱质地,贴在身上几乎半透,全然无法御寒。
嘴唇和鼻尖被凉气染了红,发丝吹得有些凌乱,许是太难受,他情绪不再平稳,站在谢慈面前颤抖着骂道:“谢慈,你好好看看,我到底哪里跟他相似了?脱了这破衣裳,我还像他吗?你眼睛瞎的!找个郎中看看吧!”
再不想与他多言,骂完之后,崔奉宁决然走了。
直到了别院门口,才听到谢慈在身后喊他:“站住。”
他自然不听,头也不回继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