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可卿跟着七拐八拐进了内堂,一股檀香气渐渐浓郁起来。
耄耋老人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说话,她一见到青阳尘璧便招手,“璧儿,快来这儿,让祖母看看。”
青阳尘璧把礼盒呈在手里。
“祖母,祝您松鹤长春,日月昌明。”
老夫人并不理会礼盒里是什么东西,随手放在一旁,只把手探向青阳尘璧。
“乖孩子,再过来些。”
老夫人一头银发,衣服上印了一个“寿”字,很是喜庆。
青阳尘璧却始终隔着有些距离,直到娘亲也这样吩咐他,他才蹲在老人的面前亲近些。
老夫人拉过青阳尘璧的手腕,却不太高兴地瞥了兰姨一眼,“不好好教孩子,不知道一天在干什么!”
室内安静了下来,欢笑声淡去。
一道纯稚的声音响起,打破尴尬。
“哥哥明明被姨姨教得很好。”
老人这才把目光落在叶可卿身上,“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
一旁的二伯母拿帕子掩盖住唇,笑道:“刚听闻三弟在街上捡了个小乞丐回来,不会就是这个吧。”
老夫人沉吟片刻,皱眉道:“即便是下人的孩子,也知道大人说话不许插嘴。”
更何况是个乞丐,哪有她说话的份。
“我……”叶可卿刚要反驳,就被一只手捂住了嘴,她神情微怔。
少年从官学回来,手心一股淡淡的墨香,尽数被她吸进了肺腑里。
青阳尘璧的声音清清冷冷,语气是超越这个年纪的深沉:“祖母,我会慢慢教妹妹。”
是妹妹,不是下人。
叶可卿没想到,青阳尘璧竟然会维护她。
见是孙子开口,老夫人也就不再多说,只正经起来问他:“你从小都是聪慧的,如今你二哥哥已经后来居上,考过了府试成了一名童生,你还得再努把力知道吗?”
叶可卿闻言一愣,疑惑去看青阳尘璧,老夫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早就是童生了吗?
手心一痒,是青阳尘璧轻轻捏了捏叶可卿,叶可卿了然几分,配合地不再看他。
青阳尘璧站起来脊梁笔直,不卑不亢地恭贺:“孙儿知道。恭喜二哥哥,二婶婶。”
二伯母便是青阳昭的生母。
她的孩子从小被青阳尘璧压着郁郁不得志,这次府试终于扳回一城,故作谦虚道:“昭儿也就随便念念私学,比不得璧儿上的官学,等璧儿到昭儿这个年纪,肯定能考上。”
叶可卿默默翻了个白眼。
住口吧你,寻思你儿子聪明,随随便便读个私学便能考过,青阳尘璧上的官学还这么愚钝?
而且青阳尘璧早就是“童生”了,不知道有什么好嘚瑟的。
不过,捕快叔叔一家把这种事瞒着族家,看来关系有些微妙啊。
老夫人的脸色难看了些,责难的目光看向兰姨:“别不是之前落水留下了后遗症?”
青阳尘璧立马反驳:“孙儿已经大好,并未有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