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叶可卿癫狂的模样,鼻子一酸,热泪直往上涌,压都压不住。
在叶可卿晕倒之际冲上去扶住。
怀里的小姑娘摊着血淋淋的双手,目光落在被刨出的血坑上,精疲力尽。
“爹,求你救……救她们!”
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有了缓和的架势。
送葬的队伍敲敲打打,唢呐从山坳里吹响,漫天的纸钱撒在冰天雪地里。
山上的坟堆凹凹凸凸,铺陈为苍白的悲凉。
青阳尘璧披麻戴孝地跪在坟前,匍匐磕头。
“儿子不孝……”
“娘亲,您的遗言……我没能带给爹爹。”
接二连三的噩耗,让他瘦得让人心疼,就像是一根锐利的钉子,钉在生与死的那一页。
那日他被救回,衙门又传来了消息。
衙门的官差说,他爹抓捕流寇的时候,被仇家所杀,死不见尸。
他在失去了母亲的同时,又失去了爹。
爹那么爱娘亲,或许冥冥之中,注定了不能独活。
如此,也好。
爹爹不会因为娘的死悲伤心痛,而爹娘,从来也没有分开过……
他想着,这份疼痛,就让他一个人受着就好了。
衡王一身素色,披着白氅,负手隐在树下,眼睛望向那队素缟的送葬人。
“何耿,你当真不是故意的?”
何耿跪在身后,“王爷,属下办事不力。”
“要杀的人没杀死,不该杀的人死了,你这真是……”
衡王转过身,一脚把何耿踹翻。
何耿爬了回来道:“王爷,这是天意!属下只是想把兰夫人支出京城,如何能料到天灾?”
衡王眉心的川字纹蹙紧,叹息道:“罢了,屁股擦干净。”
“那青阳安康那边还要追吗?”
“往后不要再跟我提起与兰汀有关的事。”
何耿自然不想把精力放在追杀无关紧要的人身上,闻言点了点头。
“给她塑个金身,贡在王妃的佛堂。”
“啊?”
不是,您得不到,给她塑个金身自己睹物思人就算了,这让王妃每日替别的女人诵经算什么事?
叶可卿自那日昏迷以后,间歇性地发烧,再也没有醒来。
如此已过了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