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雩想起开学那天在公交车上的偶遇,不解,“那天,你怎么会跟我坐到同辆车?”
谢朗说:“那天和朋友出去了,通宵。”
陈雩恍然大悟,“你身上的烟味,也是沾到的吧。”
“烟味?”谢朗说,“那是沾到的,朋友抽,我已经让味道散了很久,原来你还闻到了。”
望着陈雩轻笑,“小鱼,你是狗鼻子吗?”
陈雩转头,留给谢朗一个后脑勺。
“才不是。”
发现陈雩后脑翘起了一小戳不太乖的头发,谢朗嘴角的弧度,不禁又加深了些。
很快,车停在谢朗住的小区外面。
小区是老式的小区,建成的年代久远,没有电梯。
谢朗住得比较高,在顶楼——六楼,陈雩现在的情况,根本都爬不动。
谢朗把书包交给陈雩,走到陈雩面前蹲下。
“我背你。”
爬六楼不是下楼,跟上午在学校不一样,陈雩不动。
谢朗回头,目光锁住陈雩,“小鱼,你信我。”
最后还是趴上去了。
抱着谢朗的脖子,陈雩脸颊靠在谢朗肩头,缓缓、很轻地蹭了下。
“因为你陪着我,我一点也不害怕了。”他在心底,对谢朗说。
那场最深的噩梦,被谢朗的陪伴替换了。
以后再想起生病,不会再是独自一人在家,不会再是独自躺在地上感受血液流失、身体逐渐冰冷,迎接死亡的恐惧。
而是谢朗的怀抱、手、牛奶糖,还有温暖的体温。
背着陈雩爬到六楼,即便谢朗体力再好,也喘的厉害。
谢朗现在满头大汗,不能说“谢谢”的话,陈雩不知道怎么表达谢意,斟酌了会,往前走一步,“我帮你擦汗吧。”
谢朗喘匀了气,从善如流,“好呀。”
陈雩又走一步,靠近谢朗,拿着纸巾的手抬起,轻轻贴在谢朗脸上,从额头开始,沿着脸颊往下。
过程,谢朗一直专注地看着他。
被目不转睛盯着,陈雩不好意思。
垂下眼睛,他加快擦汗的动作,然后后退几步,纸巾湿哒哒握在手心。
“好了。”
谢朗本来想摸摸陈雩的头,但一道懒洋洋的声线先一步传来。
“谢朗?你在家啊。”
陈雩寻声转头。
几节台阶下,站着一个很高的男生,叼着一支烟,两手插在制服裤的口袋,含笑看着谢朗。
察觉陈雩的视线,他看了陈雩一眼。